“知道?!壁w掌柜連忙點頭,又不死心:“侯府真沒錢?。俊?
那他的八千兩……
“你明日不就知道了?!?
趙掌柜手里多了個東西,忙低頭一看。
是一張銀票,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趙掌柜心里美滋滋的,剛要道謝,面前哪里還有黑衣人的身影,如來時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趙掌柜拿著那一千兩銀子,想到明日去要賬,心一會兒上,一會兒下。
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得了一千兩銀子的意外來財,還是該難受明日八千兩銀子可能會分文難取。
黑衣人武功高深,幾個跳躍,就消失在夜幕之中,趙掌柜自然不知道,可卻有另外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跟在他的身后,見他一個翻身,進了城陽侯府。
裴珩習慣晚睡。
扶松到達的時候,裴珩屋子里的燭火還亮著,扶松敲了敲門,得到里頭的應(yīng)允,推門走了進去。
“發(fā)現(xiàn)了什么?”裴珩目光并沒有離開手上的書。
“城陽侯府的公子崔云楓整日跟一個侍女在屋子里廝混。”
“他可真有精力?!迸徵襦椭员牵骸八皇且恢倍紭税褚俜蛉艘簧皇酪浑p人,絕不納妾嘛!”
若真是說得出做得到,裴珩敬佩他是個真男人,可崔云楓明顯是當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扶松又說:“城陽侯府那個叫陳望的侍衛(wèi),收買了永和樓的趙掌柜,讓他找到多寶樓的岑掌柜,明日一起去城陽侯府要這個季度侯府在他們那里賒賬的錢。”
裴珩終于放下了書,“陳望?那女人身邊的那個護衛(wèi)?”
“是?!?
裴珩笑笑,“這侯府的人可真好玩。男人玩外面的人,女人玩里頭的人?!?
花錢找人上門要賬,這女人思路可真清奇!
“屬下聽了一耳朵。侯府這個季度欠永和樓八千兩,欠多寶樓二萬七千九百兩?!?
“就這一個季度?”
“是的。”
“今上剛登基,為天下蒼生社稷,都勤儉度日,更要求臣子要節(jié)衣縮食,不能鋪張浪費,他城陽侯府倒好,每個季度光補品和首飾頭面就四萬兩。”
裴珩起身,走了兩步,停在窗前,望著屋外的彎月,繼續(xù)說道,“本座若是沒有記錯,城陽侯府一年的俸祿是一千兩,這兩家店他一個季度就欠近四萬兩,他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攢四十年。是貪污受賄還是搜刮了民脂民膏?”
“要不要屬下去查?”
裴珩沒說話,良久,久到扶松都要以為裴珩不會回答了,裴珩突然說道,“那女人娘家許家是京都的富商?”
“是?!狈鏊深D了頓,繼續(xù)說道:“屬下聽聞六年前那場大婚,十里紅妝,光是雪花銀就有十萬兩,還不包括各種各樣的珍寶,非常轟動?!?
那場婚禮,許家?guī)缀跆涂樟税雮€家當,只為了嫁女。
裴珩不在,他在千里之外養(yǎng)傷,自然不知道那場聲勢浩大又聲名狼藉的婚禮。
他想到了那座價值連城的白玉觀音,也猜出了城陽侯府哪里來的錢了。
那女人……
真那么蠢嗎?
“你先繼續(xù)盯著侯府,不要打草驚蛇?!迸徵裼挚戳搜蹚澰?,又想到那夜的美食。
那女人應(yīng)該種完了棉花,該回來了吧?
正好他也想那個廚子做的菜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