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還抓著一只螃蟹,綁繩剛才被松了個扣,小東西掙扎著露出兩只蟹鉗。
說話的時候他手上不自覺地用了力氣,導(dǎo)致手中的螃蟹受驚,毫不客氣地將尖角插進(jìn)他手背上的皮肉里,一下就捅出兩個小血洞。
夏蝶看在眼里,不由又氣又恨,“我說的不對嗎?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不覺得像個笑話嗎?如果我是你,我會加倍地愛惜自己,找個更好的女人把日子過得漂漂亮亮,讓那個當(dāng)初主動放棄我的人后悔一輩子!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大晚上的跑到這里來作踐自己!”
聞,傅梵逍笑出聲來,“很理智嘛!”
他扔掉手中的螃蟹伸手鉗住她的下頜骨,血和蟹的腥味裹挾著酒精的氣息直沖她的鼻腔。
酒意使得他的眼底充盈著血氣,聲音聽起來也有些干澀,“你一直都是這樣嗎?結(jié)束一段感情接著無縫進(jìn)入下一段?”
他說著一拍自己的腦門,“呵!我差點兒忘了,當(dāng)初你可是還沒離開傅季文就跑到我床上去了。”
夏蝶忽略他的羞辱,“傅梵逍,你但凡還有點兒理智,就應(yīng)該能聽出來我是出于善意。”
“善意?”他像是聽了一個笑話,冷笑著從兜里掏了根煙出來含在嘴里,“夏小姐還真是菩薩心腸,大晚上的跑到這里做慈善。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別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你后不后悔跟我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夏蝶迎著他的目光反唇相譏,“自欺欺人有意思嗎?辦完離婚手續(xù)一個人跑到這里發(fā)酒瘋,你敢說跟我沒關(guān)系?你拿得起放不下,做了還不敢承認(rèn),算什么男人?”
傅梵逍正低頭拿打火機點著嘴里的煙,聽到她的話顯然被激怒,將火機往兜里一丟,伸出食指重重敲在她鼻梁上:
“我算不算男人不需要你來說,你最好離我遠(yuǎn)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他的手勁很大,夏蝶的鼻頭被敲得生疼,“不想看到我,你就馬上回家!”
傅梵逍狠狠瞪她一眼,扭頭就走。
夏蝶見他不是往巷口,而是沿著江邊一直走,趕忙抬腳跟上,沖著他的背影大聲道:
“你但凡是個男人就馬上滾回家去蒙起被子睡大覺!別在這里半死不活讓人看不起!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選擇離開你是對的!”
結(jié)果她的激將一點兒用都沒有,傅梵逍不理她,繼續(x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但因為酒喝得太多,步子趔趄著走不快,夏蝶趕上去與他并肩,還未開口,他赫然停下腳步,凜冽的氣息和著酒味撲面而來:
“滾!”
“啪!”
夏蝶揚手將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傅梵逍懵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之后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也揚起了手掌,眼底的怒意仿佛要將她給吞噬。
夏蝶并不躲閃,倔強地?fù)P著臉看他,眼淚卻沒出息地絕堤而下:
“就算是為了孩子,你好好對自己不行嗎?!”
傅梵逍的神情僵了一下,消化完她話里的意思之后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她點燃了嘴里的煙,聲音聽起來冷靜了許多,“你走吧,不用管我。”
他說著抬腳朝著巷口的方向走,長長的身影從夏蝶的身上一點一點抽離。
夏蝶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直到看著他走到邁巴赫前面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意識到他是想自己開車,夏蝶拉開副駕車門坐了上去,伸手將他按下的啟動鍵又給按停,“我送你回去。”
傅梵逍不客氣地?fù)]開她放在啟動鍵上的手,“你這算什么?同情我?”
他的喉嚨干澀,說話的聲音比剛才更嘶啞。
夏蝶的喉頭也哽得難受,“如果你非要這么想,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