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緩緩睜開眼。
“清清!”
“西父~!”
“小姐你總算醒了!”
幾道急促的聲音響起,云清清側(cè)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已回到了王府自己的房間。
芷蘿、蘇彤云和蘇安榕、巧兒幾人擠在床頭關(guān)切地看著她,臉上寫滿擔憂。
小神獸"哧溜"一下躥上床,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的手臂:
"西父父受傷了~彤彤好擔心。。。。。。"
蘇安榕輕嘆一聲:
“這孩子突然說師父出事了,說什么都要來找閣主大人……”
云清清對周圍的關(guān)切置若罔聞,撐著身子坐起來,怔怔地看著門口。
曾經(jīng),哪怕她看穿蕭天宏的陰謀,卻始終沒看懂他所作之事,為何總是矛盾重重,一次次錯失先機。
若非如此,她本能更早確認,蕭天宏就是隱藏在幕后的那人。
如今,一切豁然開朗。
蕭天宏本就是某人修行的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之術(shù)玄妙非常,賦予化身獨立的思想與情感,卻又因本體刻意隱瞞,使他從未意識到自己存在的真正意義。
太初之體在化出身外身的時候,會預(yù)先在意識深處植入一個目的。m.aishangba.
那是修行者的最終目標,會成為身外身的執(zhí)念,令他為了完成這個執(zhí)念不惜一切代價,也防止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會背叛原身。
蕭天宏和清風子,是同一人的不同化身,兩人可以說是完全獨立的人格,但執(zhí)念必是同一個。
清風子的執(zhí)念,云清清早已知曉。
他渴望飛升,得到無盡的壽命。
蕭天宏生而背負著這執(zhí)念,為達目的效力于“神主”,以求那所謂的“神主”降臨時,點化他們這些信徒。
這執(zhí)念不可動搖,卻出現(xiàn)了一個異數(shù)。
蕭天宏一身殺戮因果、血債無數(shù),卻在某一日起,生出了想保住一個人的念頭。
——那個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容器”。
或許這念頭從一開始只是一絲絲憐惜,卻不知不覺生根發(fā)芽,令他一邊籌謀一邊割裂,他抗拒不了那與生俱來的執(zhí)念,也無法對蕭長珩真正下死手。
云清清許久未能識破皇帝那"長兄如父"的偽裝,只因在這件事上,他根本無需作偽。
那柄懸在蕭長珩頭頂?shù)睦麆?,從來都是真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執(zhí)念,令他不得不為神主效忠。
可那只想要將他拉出深淵的手,同樣也是真的。
在無數(shù)個輾轉(zhuǎn)難眠的深夜里,蕭天宏自認找到了兩全之法:他忍痛親手折斷蕭長珩的羽翼,讓他失去作為容器的價值;再一點一點抽離他的氣運,使他淪為蕓蕓眾生中最平凡的一個。
對神主而,一個毫無用處的凡人,自然不值得再取性命。
但云清清的出現(xiàn),破壞了他計劃好的一切。
所以蕭天宏一直恨云清清入骨,卻又在最后時刻,將最重要的人托付給了她。
臨死前那個無聲的口型,只有四個字:
"保護好他。"
記憶重現(xiàn)的幻境中,云清清終于看懂了那人靈魂深處的疲憊,也明白了他臨死前為要刺出那一劍。
當蕭長珩被兄長的冷劍從背后刺穿時,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身后還有另一張?zhí)嫔矸?
……
“清清?你怎么了,沒事吧?”芷蘿的手在眼前晃了晃,一臉擔憂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