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瀟盡量心平氣和的和謝承宇說話,其實他現(xiàn)在是不太開心的。
而聽到她的聲音,謝承宇眉頭擰了起來。
他已經(jīng)猜到了,在離開醫(yī)院后南瀟還是想回林煙那里,他本來想勸說一下的,沒想到南瀟的態(tài)度這么堅決。
是的,南瀟的態(tài)度很堅決。
南瀟是個柔軟平和的人,她平常不會用強硬的態(tài)度和人說話,但其實她也有特別堅持、特別強硬的時候。
在那種時候,她會繃著臉說話,她的神色會帶著一點警惕性,仿佛隨時要面對敵人的攻擊發(fā)起反擊一樣。
那種神態(tài)的變化十分細微,只有足夠了解她并且擅長察觀色的人才能看出來。
謝承宇同時滿足這兩點要求,所以他是能夠辨別南瀟的微表情的。
他眉頭皺的很深,握住南瀟的手說道:“瀟瀟,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介意我去幫助許若辛?”
“你的介意我完全可以理解,而且說實話,如果你不介意我還會傷心?!?
提起自己這矛盾的心理,謝承宇也覺得不好意思,可這些話他必須說。
他拉著南瀟的手,看著她說道:“剛才我已經(jīng)和周文聯(lián)系好了,我給他加了獎金,讓他接下來三年負責(zé)許若辛的事情?!?
“他不需要每天都盯著許若辛,他要做的就是定期和張大夫溝通,確認許若辛的治療狀況,然后按時給張大夫打尾款。”
“所以有周文在,往后我不會和許若辛有直接牽扯了,你就不需要再介意她了,好嗎?”
謝承宇的神色帶著懇求,他看上去整個人都充滿了焦慮和擔(dān)憂。
南瀟能懂他的焦慮和擔(dān)憂,可她越是懂,她就越是感到難過。
謝承宇并不是個壞人啊,他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他只是做了他應(yīng)該的,比如對救命恩人傾力相助,比如對當(dāng)時的初戀女友負責(zé)、盡心盡力的喜歡對方。
謝承宇做錯了什么呢?他什么都沒做錯,只是事情變成這樣了,他們還能怎么辦呢?
她想了想,說道:“承宇,你應(yīng)該能感受的出來,這半個月我過得很疲憊?!?
“你不需要和我解釋任何事,你沒有做錯什么,如果你真的做錯了什么,以我的性格我早就帶著孩子離開了,但是我現(xiàn)在沒有?!?
“我只是因為特別疲憊,所以想去朋友那里待兩天,喘口氣而已,你不要阻止我,好不好?”
謝承宇剛才還在堅定的想辦法帶南瀟離開,但聽到南瀟說她很疲憊、想找個地方喘口氣時,他就愣住了。
隨后,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涌入心中。
是啊,南瀟就是很疲憊。
經(jīng)歷了這種事,她的內(nèi)心感到疲憊是正常的。
他這么一直逼南瀟,讓南瀟傷心的話,南瀟得多不好受?
他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自責(zé),然后他張開雙臂,將南瀟抱在了懷里,抱的緊緊的。
他就這么抱著南瀟,沒有說話,可南瀟感覺他應(yīng)該是松動了,不由得在心里嘆息了一聲。
謝承宇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她,他抬手摸了摸南瀟的臉,帶著愧疚的道:“瀟瀟,你想去朋友那里休息兩天,那你就去吧,我……”
他原本要說什么的,可話要出口時,還是頓住了。
他有什么可說的呢?他說再多的承諾都沒有用,那些撫平不了南瀟心里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