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有些擔心。
他們都很是不凡,按照守夜人的規(guī)定,他們必須要去備案。
但是,至今為止,他們都不曾備案。
三年來,他們隱藏在市第一人民醫(yī)院里,雖說沒有做什么壞事,但也不曾主動去參戰(zhàn)。
他們唯一做的就是……救死扶傷。
可是,年輕人心里怕。
蘇宇之名,名震四方。
若是旁人,或許不會將他們?nèi)绾危商K宇,不好說。
一個不慎,他們?nèi)嫉盟溃。。?
死在蘇宇的手中,連轉(zhuǎn)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蘇宇,太狠了。
窗外,蘇宇的身影早就消失了,但是,老人還是定定地望著外面。
聽到年輕人的詢問,老人回過神來,嘆道:“撤離?我們又能去哪里?難道,我們要背井離鄉(xiāng),遠走他鄉(xiāng)嗎?”
頓了頓,老人又道:“天河市,也曾是我們的故土。”
“若是非死不可的話,我寧可死在故土?!?
“可是……”年輕人有些著急,忍不住說道:“咱們這一脈,莫非全都要死在這里?”
“老師,咱們被挖出來的時候,連肉身都沒有了?!?
“我們都是奪舍活過來的?。?!奪舍,可是大忌?!?
沒有備案,為第一罪。
不曾參戰(zhàn),為第二罪。
奪舍同胞,為第三罪。
所以,年輕人在見到蘇宇發(fā)現(xiàn)后,便忍不住擔心。
以前,蘇宇太弱了。
他們不是太在意。
可現(xiàn)在,天下間,誰敢不在意蘇宇?
“一會兒,你告訴大家,若是有人想要離去,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老人琢磨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老了,不想再逃了!”
“也不想客死異鄉(xiāng)?!?
“人老了,總要落葉歸根的嘛!”
老人回過頭來,望著年輕人,笑著問道:“小余,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馬上就12萬年了?!蹦贻p人嘆道。
“一眨眼,竟然都過去12萬年了!”老人嘆道:“能教你的,基本上都教你了?!?
“還有一些,沒有教你,不是為師藏私,而是你的性子太軟,不適合學那些。”
“希望,你不會怪為師?!?
老人坐了下來,擺了擺手,說道:“趁現(xiàn)在,蘇部長還沒有來,你快走吧?!?
……
守夜人分部。
蘇宇坐在辦公桌前。
雷剛將一沓資料遞了過來,說道:“部長,這是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所有醫(yī)生的資料?!?
“你先下去吧。”蘇宇擺擺手,拿起資料看了起來。
片刻后,蘇宇放下了所有的資料。
資料上,看不出什么。
所有人,全是……普通人。
但是,他們竟然能醫(yī)治……仙人。
這不科學。
蘇宇思考了一會兒,身影消失,下一瞬,直接出現(xiàn)在市第一人民醫(yī)院院長辦公室里。
老人坐著。
年輕人站著。
老人面色平靜。
年輕人神色悲哀,還有點擔憂。
驀然,他們見到蘇宇出現(xiàn),老人神色坦然。
但是,老人轉(zhuǎn)頭望了一眼年輕人,輕嘆一聲。
蘇部長來了。
他們,走不了了。
反倒是年輕人,神色一直悲哀、擔憂,可在看到蘇宇后,反倒露出了一抹……解脫。
現(xiàn)在好了,不必在做選擇了,也不用再擔憂了。
等著命運降臨就好。
蘇宇注意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但是,蘇宇也沒在意,直接坐了下來,問道:“姓名?”
“張三七。”老人開口。
“余當歸。”年輕人回答。
蘇宇面不改色。
但是,內(nèi)心一動。
根據(jù)雷剛送來的資料上,市醫(yī)院的醫(yī)生中可沒有這么兩個人。
而且,在資料上,有他們的照片。
他們,也不叫“張三七”、“余當歸”。
“年齡?”蘇宇再問。
“快三百萬歲了?!崩先藦埲哒f道。
“我年輕一些,但也快十二萬歲了?!庇喈敋w答道。
蘇宇依舊面不改色,但是,已經(jīng)思索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蘇宇這才點了點頭,說道:“二位,說說這是什么情況。”
余當歸正要開口。
但是,張三七攔住了余當歸,示意余當歸不必開口。
“當歸,你先出去吧?!睆埲呦肓讼耄f道。
余當歸看了一眼蘇宇,見蘇宇沒有阻攔,這才點點頭走了出去。
這時,老人張三七對著蘇宇拱拱手,說道:“岐黃門棄子張三七,見過蘇部長?!?
岐黃門?
沒聽過。
但是,蘇宇也沒有去詢問,而是盯著老人張三七,說道:“你知道本部長在問什么,回答本部長?!?
“知道。”張三七點點頭,緩緩說道:“三年前,藏寶圖降臨全球。”
“那一日,大量的市民涌入了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挖藏寶圖。”
“就連醫(yī)生們,也都加入其中?!?
“但是,藏寶圖的風險太大了,那一日,醫(yī)院里的醫(yī)生、護士們,全都……死了?。。 薄澳侨?,有人挖出了我們,恰好,我們需要肉身?!?
“于是,我們就占據(jù)了他們的肉身,嗯,也是奪舍。”
“雖說是無奈之舉,但奪舍就是奪舍,這是事實?!?
張三七望著蘇宇,說道:“蘇部長若是想要殺了我們,現(xiàn)在,可以動手了?!?
現(xiàn)在,蘇宇明白了。
難怪他們可以醫(yī)治仙人,他們本就不凡。
蘇宇思考了一會兒,又問道:“當年,你為何會成為岐黃門的棄子?”
張三七已經(jīng)準備等死了。
可聽到蘇宇的話,不由有些意外。
但是,張三七也沒有多想,便說道:“當年,我為了研究醫(yī)術(shù),以萬族為對象,在它們身上做了很多試驗。”
“但是,那時候,人族勢弱,要與萬族合作,和它們交好?!?
“于是,我被犧牲了?!?
“師門不忍殺我,于是將我逐出了師門,任我自生自滅?!?
到了這里,蘇宇一直都是面不改色,但現(xiàn)在,蘇宇不由露出了一抹意外。
拿萬族做試驗?
那時候,人族勢弱?
還得和萬族合作,和它們交好?
“那時候,人族很弱?”蘇宇問道。
“很弱。”
張三七回憶起了那一段歲月,說道:“那時候,人族大地上,滿目瘡痍,民不聊生,十室九空?!?
“這也就是當年萬族沒有商量好如何瓜分人族大地,這才給了人族一次喘息的機會?!?
“要不然,人族怕是堅持不下來的?!?
那時候,人族的上空被黑暗籠罩,常年不見光明與希望。
人們都很絕望。
張三七還要再說。
蘇宇抬手攔住了。
再說下去,本部長的“殺”字神文就壓制不住了。
必須要破境了。
蘇宇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這才問道:“昨日,為何沒有去參戰(zhàn)?”
“我們是醫(yī)生?!睆埲邍@道,“昨日一戰(zhàn),十分慘烈,我們不怕死,但是,我覺得,我們活著的價值更大?!?
“醫(yī)院里有許多患者,給點時間,我們能治好他們?!?
“三年來,為何也沒出手?”蘇宇再問。
“蘇部長有所不知,在數(shù)日前,我們的修為還不如普通的守夜人呢?!?
張三七嘆道:“也就近幾日,我們的修為才有所恢復(fù)。”
“說起來,這還是沾了蘇部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