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民和蘇毅這段日子忙于殺人案,那忙得叫一個腳不沾地,連飯都沒好好吃,更關(guān)鍵的是,梨花樓這里的菜好吃啊,好吃還好貴。
他們一個縣令,一個捕快頭子,一個月的月俸也屈指可數(shù)。
到梨花樓,更是想都不敢想。
這面前的一道酸菜魚片,就比他們一個月的月俸還要高,更別提還有鹵牛肉、燒兔肉、烤羊肉,四個大葷,素點(diǎn)的就是東坡豆腐、涼拌茄子。
這四個大葷就能吃掉他們半年的俸祿!
酒是梨花樓的招牌酒梨花醉,三兩銀子一壺,六壺就十八兩……
今天有人請客,兩個人怎么不放開了吃。
王興民和蘇毅那是敞開了肚子吃,敞開了肚皮喝。
裴珩也就讓他們喝,直到他們吃也吃飽了,喝也喝夠了,桌子上的菜也吃光了,酒也倒沒了。
裴珩這才說道:“我聽說,宣平王這兩日就要離開京都了,你們再不去找他問問情況,等他走了,你們找誰問去?這案子一直積壓著,到時候莫大人過問起來,落個瀆職的罪名,本督可幫不了你?!?
吃飽喝足了的王興民,腦袋一激動,舌頭一大:“明,我明日,就,就去?!?
蘇毅也連連點(diǎn)頭:“對,我跟大人,明,明天就去?!?
“好。那我就靜候你們的佳音?!迸徵窈鹊袅俗詈笠豢诶婊ㄗ?,起身走了。
夜色深處,裴珩帶著滿身的梨花香回了鎮(zhèn)國公府。
許婉寧還在等他,冰鑒里還冰著一碗不加糖的綠豆湯。
裴珩喝了一口,不愛吃甜的他如今覺得綠豆湯不加糖,味道有點(diǎn)怪。
“不甜,糖沒加夠?!?
許婉寧解釋:“這么晚了,吃多了糖對牙齒不好,我就沒加?!?
裴珩聽話地將一碗冰鎮(zhèn)綠豆湯都喝完了,“那下回我早些回來,喝加糖的?!?
之前不吃糖的他,如今愛吃糖,生活都這么甜了,吃點(diǎn)糖,生活比蜜糖還要甜。
“今夜我請王興民來喝了頓酒?!迸徵窀S婉寧無話不說,將今夜發(fā)生的事說了。
“你讓他去審問宣平王?他敢嗎?”許婉寧知道王興民的膽子,“這人謹(jǐn)小慎微,做事瞻前顧后,畏首畏尾,我怕他……”
許婉寧很擔(dān)憂,就怕今夜的明示,王興民并不領(lǐng)情。
“我想要個忠心的人,謹(jǐn)小慎微、瞻前顧后在忠心面前,全是優(yōu)點(diǎn)?!迸徵駬еS婉寧上了榻:“順天府就在皇城腳下,掌管著整個京都,不逼他一把,他坐不上那個位置的?!?
一點(diǎn)點(diǎn)小小的功績,哪來的資格坐上那個位置?
莫潯年底就要告老還鄉(xiāng)了,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四城之首的寶座,比王興民有資歷有能力的多得多,王興民要坐上那個位置,就要做一件尋常人根本不敢做的事情。
而這次殺人案,就是最好的機(jī)會。
這也是裴珩再賭。
王興民敢,他就贏了,王興民不敢,他就要考慮換個人坐上那個位置了。
“今日用了威逼的手段,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許婉寧笑著枕在了他的腿上:“你那叫威逼嗎?又是梨花醉,又是魚又是兔子羊肉的,這明顯就叫利誘?!?
“但看他是否忠心了。忠于我,他才能用?!?
許婉寧抬手摸上了裴珩的下頜,“阿珩,你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嗎?”
“嗯?!迸徵翊笳茡崦S婉寧今夜剛洗的頭發(fā)。
柔順的烏發(fā)散發(fā)著淡淡的桂花香味,好聞地很。
“有你和安哥兒在,我也不準(zhǔn)許前世的事情再發(fā)生。”
前世他一個人死了,不要緊的,就是一條命罷了,無牽無掛的??山裆灰粯恿恕?
他不能死,絕不能!
裴珩不由得低下頭,借著聞桂花香味的檔口,含住了許婉寧的耳垂:“咱們一家人要永遠(yuǎn)在一起,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