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汴京城最大的彩樓歡門當(dāng)屬花滿樓。
越到夜里，花滿樓越是熱鬧。
略顯格格不入的是，此時(shí)此刻，花滿樓門口呆呆地站著三個(gè)男人。
喬山隔三差五就跟著杜茁來，可這次再出現(xiàn)在這里，心情卻是翻天覆地。
花滿樓里的老鴇認(rèn)得他，他只能把小侯爺送到門口。
而另一位小廝裝扮的杜嘉則是渾身都不舒服，脂粉的味道鋪天蓋地朝他鼻子里沖，頭暈?zāi)X脹。
他將來是侯府的掌事人，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在花樓里拋頭露面，沒辦法了才讓楚昭云女扮男裝，他扮成了隨行小廝。
杜嘉放下捂著鼻子的手，往前湊了一小步，低聲跟一位斯文瘦弱的男人說道：“楚仵作，真是難為你了。”
“不難為。”楚昭云想，她真不覺得難為，但是杜嘉從頭到腳都是難為他了！
她從來沒去過花樓，在襄陽府的時(shí)候也沒去過。
好奇得很！
如今有機(jī)會(huì)見識(shí)見識(shí)，為了查案，還有小侯爺結(jié)賬，有什么難為的！
她在前頭走著，一靠近花滿樓門口，一縷沁人心脾的手帕輕輕柔柔拂過了她的臉。
她腦子里忽然蹦出了幼時(shí)讀過的一句詞：花氣蒸濃古鼎煙，水沉春透露華鮮。
這帕子的香氣，沒有絲毫風(fēng)塵之意，反而比她聞過的香都要好聞。
似乎是花香和木香的混合氣味。
楚昭云抬眼看向帕子的主人。
正在攬客的老鴇猛地被楚昭云一盯，不由喜笑眉開。
“這位小爺是第
一次來？”
老鴇看楚昭云這怯生生的模樣覺得好笑。
第一次來時(shí)都是這般矜持，再多幾次就全然沒了眼前這幅好逗弄的模樣。
“嗯，第一次來?！背言普f著，掏出了小侯爺事先給她的元寶，放進(jìn)了老鴇手里。
老鴇掂量了掂量，笑著說：“小爺來得遲了，樓里沒主兒的只剩清吟和清倌了。”
楚昭云心下了然，這是銀子不夠啊。
來之前聽喬山簡(jiǎn)單說了說，這花滿樓里的姑娘，有花魁、頭牌、紅牌、清吟、清倌和茶女。
蕓娘是紅牌。
楚昭云又從袖子里掏出了兩塊元寶，問道：
“有紅牌嗎？”
老鴇笑著甩了甩帕子，說道：“有的，剛空出來幾位?！?
“蕓娘。”
“這為小爺好眼光，聽人介紹來的吧？但蕓娘她只接待幾位貴客，這樓里還有別的好姑娘，我給小爺找一位！”
楚昭云又明白了，還是銀子不夠。
又奉上了兩塊元寶，說道：“我只是想找蕓娘說說話，看看她到底好在哪兒，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我就出來?！?
老鴇從楚昭云手心里拿走元寶，小聲笑道：“半個(gè)時(shí)辰哪能知道蕓娘好在哪??？”
楚昭云沒聽懂，只是看著老鴇。
老鴇這才指了指二樓，又朝著身后的小丫鬟說：“送這位爺去二樓找蕓娘?！?
楚昭云跟著小丫鬟一路往二樓走，一路看。
有人醉生夢(mèng)死，有人滿面春光，有人腳步虛浮。
她經(jīng)過了幾位姑娘。
見她們嘴角帶著笑，卻不
見她們眼底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