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鄭寅滿臉為難,秀秀連忙加重了語氣:“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皇上說了他回來再發(fā)落,倘若在圣駕回京之前,娘娘就出了事,你怕是也要被牽連?!?
鄭寅猶豫片刻,低聲答應下來:“尚宮所極是,既如此,便讓她們帶著藥吧,但只能是藥物,旁的不許夾帶,這畢竟是死牢,還請尚宮體諒。”
“多謝大人。”
如此秀秀就已經(jīng)滿足了,雖說清明司的死牢不許旁人進出探望,可讓人捎點東西進去應當也不難。
“娘娘,您要保重身體,皇上不是那么不念舊情的人,這只是氣頭上,等回過神來就知道您是無辜的,不會真的將您如何的。”
竇安康苦笑一聲:“我這樣的身子,保重不保重的,有什么意思?不過是拖一天是一天罷了,倒是帶累了你為我去欠人情。”
秀秀搖搖頭,奶嬤嬤抓住她的手:“好丫頭,嬤嬤在這里謝過你了。”
讓她這種時候丟下竇安康一個人在死牢里,她怕是一天都待不下去,還不如跟著同去,哪怕是死也能死在一處。
“嬤嬤快去吧,娘娘要用的藥都帶著,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告訴我,我一定想法子給你送過去?!?
奶嬤嬤答應一聲,匆忙進去收拾東西了,秀秀看著竇安康,滿臉都是憂慮,她不知道能怎么勸她,竇兢可是她唯一的親人。
她想起那夜里往長信宮里去的人,心情有些復雜,如果她沒有阻攔,由著她們把竇安康帶走,那對方今天是不是就不用落到這個地步了?
“娘娘......”
“你放心,我不會自尋短見,”竇安康孱弱的聲音里透著堅韌,“我不信兄長會做這種事,我會等皇上回來,和他問個清楚?!?
鄭寅抬眼看過來,眼底閃過可惜:“娘娘,他的確叛國了,因為他的出賣,關(guān)將軍遭遇偷襲,還受......”
“鄭大人?!?
秀秀打斷了鄭寅的話,竇兢叛國也好,出賣也好,竇安康都毫不知情,此時告訴她也不過是將她本就不強烈的希望,又撲滅幾分罷了,何必呢?
鄭寅似是也知道這話有些惡毒,閉了嘴沒再開口。
奶嬤嬤很快抱著一包袱的藥出來了,鄭寅吃了一驚,可打開包袱一看的確都是竇安康要吃的藥,所謂藥罐子果然名不虛傳。
他神情復雜,半晌才嘆了口氣:“走吧?!?
“秀秀丫頭,”奶嬤嬤連忙囑咐秀秀,“還有些藥是要每日抓了來熬的,你去問問太醫(yī),回頭給我送過來,托付你了?!?
秀秀答應下來,奶嬤嬤感激地看她一眼,背著包袱上前扶住了竇安康,卻是還沒等出門就先掉了眼淚,這么遠的路,她都不知道竇安康能不能走過去。
前面的鄭寅忽然停了下來,奶嬤嬤連忙跟著停了下來,一抬眼卻瞧見蕭寶寶站在不遠處,她臉色當即變了:“你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