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大喜的日子,蔣氏也不能明著跟余氏對著干吧?分明她才告訴迎春,在宋家受了委屈要回來跟她說,她是要去撐腰的。
梁氏是知道今日余氏是要敲打?qū)O嬉的,只是沒想過她會把話說得那么重,這簡直就是意圖讓孫嬉嫁出去后老死不相往來的節(jié)奏。為了孫家的前程,為了雍哥兒的前程,她也是真敢說。
“你二伯母說得對,阿娘能幫襯你一時,那管得了你一世?你自己的日子得自己用心經(jīng)營?!笔Y氏出聲圓場。
孫嬉委屈巴巴的曲了曲膝。
余氏知道蔣氏和孫嬉此刻心中定把她罵了千遍萬遍,但話說出口,她是絕不會往回收的。
就聽見外頭有鞭炮聲響起,知道是迎親的隊(duì)伍來了。
蔣氏連忙上前親自把孫嬉的蓋頭掖下來遮住她嬌俏的臉,“走吧,新郎倌來了?!?
送孫嬉出門是蔣氏的事,梁氏和余氏結(jié)束后就直接回了自己院兒。
為不落孫家其他幾個姑娘的下乘,蔣氏命人將孫府布置一新,廊沿下的喜綢,貼得到處都是的吉祥喜字,連忙忙碌碌的下人們,腰間都系著紅綢帶。
余氏回到霞暉院,一臉的陰郁,她去了雍哥兒媳婦的屋子,看到大孫子心情才好點(diǎn)兒。
今日孫家有喜日,郁夫人也被請過來吃酒,她一直在關(guān)芯蘭屋里陪她說話,看見余氏臉色不佳,問了一句,“親家太太這是舍不得侄女兒出嫁么?”
關(guān)芯蘭大抵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但這畢竟是孫家的家事,實(shí)在不便在阿娘面前提及。
自打?qū)O關(guān)兩家結(jié)了親,余氏和郁夫人一直相處得不錯,只要不是特別難以啟齒的,二人就跟手帕交似的都互相傾訴,這會子郁夫人問了,還會錯了意,余氏心里也就瞥不住了,直道:“我這個侄女兒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嫁出去我自然是為她高興的,只是嫁得這樣倉促,夫家又是個那樣的人戶,我實(shí)在是擔(dān)心她日子過著過著就鬧幺蛾子,丟孫家的面。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決定每日都到祠堂去上三柱香,祈求孫家的列祖列宗保估她婚后的日子過得順?biāo)?。?
余氏的表情顯然不是開玩笑,郁夫人卻被逗笑了,“有這么嚴(yán)重么?”
“唉……。”余氏長長嘆了口氣,“我說這些你可能覺得我咸吃蘿卜淡操心,可我這侄女兒什么脾性我最是清楚,但愿她婆家人好相與吧,否則……唉……?!?
余氏接連嘆氣,郁夫人卻從中感受到余氏在擔(dān)憂什么。她道:“就算是皇家的貴人在品性上還良莠不齊,大家族里自然也不能幸免,我知你在操心什么,雍哥兒為人正派,官聲清明,哪里就能被什么人給連累到?”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