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到了晚上,這里的夜晚萬寂無聲,就連蟲鳴和鳥叫都聽不到,給人一種安靜到極致的感覺。
張元慶不由想起,當初朱華誠身死,自已在四九城黨校封閉式學(xué)習(xí),當時馬老師來上課,最后念的那句詩。
張元慶緩緩在紙上寫著:“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寫罷,張元慶不由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忽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張元慶不由通過窗子向外看去。他只能看到一個手電筒的光芒,那光芒由遠而近,應(yīng)該是向自已這邊而來。
終于那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房門被人很粗暴地推開。來人應(yīng)該是小跑過來的,推開門后,能夠清晰聽到對方微微的喘息聲。
直到對方走進來,張元慶才看清對方的容貌,正是自已的干姐鄭瑤。
“元慶!”
鄭瑤看到張元慶之后,大步走過來,直接將他抱住了。
“姐!”張元慶看到她,那種孤獨的感覺仿佛瞬間就消失了,心里好像一下子就有底了。
鄭瑤摟了他一會,方才松開說道:“跟我走,我?guī)汶x開這里。”
張元慶起身跟著她向外走去,終于離開了這個困住自已多日的地方。
門外張元慶看到馬致遠帶人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毫無表情。
鄭瑤看著他說道:“馬老,我申請的流程已經(jīng)到了,元慶今天我必須帶走?!?
馬老目光在張元慶和鄭瑤身上掃過,然后緩緩說道:“你現(xiàn)在把他帶走,這不是一個好的辦法。我知道在這個地方很難熬,但是他只要熬過去了,就能夠回去。跟你離開的話,我怕他以后就回不去了?!?
馬致遠的聲音很平和,平和到仿佛沒有一絲波瀾。
馬致遠看向張元慶,似乎在等他回答。
鄭瑤卻打斷了他的話:“馬老,人我先帶走,他要怎么選擇,我都會尊重他的選擇。如果他愿意回來,我會送他回來?!?
馬致遠聽了這話,方才緩緩點了點頭。
鄭瑤拉著張元慶,一路走出了這個培訓(xùn)班所在之地。門外就有車子等著,上車之后,鄭瑤方才松了一口氣。
張元慶的神情還有一些恍惚,他詢問道:“姐,我們現(xiàn)在去哪,不能回家么?”
此時此刻,張元慶非常想念家人,也非常想知道家里的情況。
鄭瑤有些心疼地打量著他,然后說道:“你先跟我去上班的地方,至于回家的事情,姐幫你想辦法。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好,你也會沒事的。有姐在這里,誰也不能欺負你,誰也不敢欺負你!”
聽到鄭瑤這么說,張元慶這么多天心中壓抑的委屈,方才涌上心頭。
不過他強行壓抑著心中的情緒,不想讓鄭瑤看到自已難過的表情。他目光看向車窗外,外面是一片黑暗,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似乎是要下雨了,烏云遮蔽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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