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一回跟客戶吵架。
做銷售這一行,最忌跟客戶爭吵,爭吵就意味這筆買賣要黃了。
以前我沒少遇到不講理的奇葩客戶,但都是對方急眼,這次倒是我先急了眼。
我說話也越來越難聽,直接跟方永山吵了起來。
他媽也跑出來跟我吵,把我全家都罵了一遍。
我自然罵不贏這老太太,轉(zhuǎn)身就走了。
從方永山家里出來,我給孟一凡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
“不賣就不賣唄,拽什么拽啊,老子又不指著他這一單買賣發(fā)財。”
孟一凡在電話里罵道:“讓這娘倆去死吧,什么人啊這是!”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里傳來七爺?shù)穆曇簦骸瓣惸?,你把鑰匙還給他沒?”
我說沒還:“那老太太罵得實在太難聽了,給我罵跑了都,鑰匙忘了還給他們,我現(xiàn)在去還?!?
“那就先別還。”七爺忙制止我:“這生意沒做成就算了,但劉靜該超度還是要超度,今晚我們再去一趟,明天你再去還鑰匙?!?
我沒拒絕。
劉靜確實要超度,如果不超度她,她明明已經(jīng)死了,卻還要把自己困在痛苦的回憶里面,還是怪可憐的。
而且超度亡魂也是積陰德的事。
我得多積點陰德,換我爸跟我爺爺能早點投胎。
七爺他們那邊進(jìn)展得倒是順利,他們已經(jīng)在超度馮剛了。
馮剛被七爺勸得醒悟后,知道他老婆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于是乖乖接受七爺?shù)某取?
從方永山家里出來,我先回了店里。
店里只有謝鵬一個人,安寧也不在,她今天出去發(fā)傳單了。
我剛回店,還沒坐下,謝鵬就拉著我問:“二當(dāng)家,安寧這妹子,你從哪招來的?”
我問他怎么了。
謝鵬說:“倒也沒怎么,但很奇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她在下面那個岔路口發(fā)傳單?!?
我心說發(fā)個傳單能有什么奇葩的。
不過他既然說了,那我得去看看。
我剛來到那個岔路口,就看到安寧在發(fā)傳單。
她沒偷懶,相反發(fā)得還很認(rèn)真,只要路過一個人她就發(fā)一張。
但奇怪的是,她發(fā)出去的傳單根本沒人接,我在那兒看了好幾分鐘,路過的人起碼有二十多個人,居然一個都沒接。
我走近一聽,終于明白謝鵬為什么說她奇葩了。
她每發(fā)一張傳單,就跟人說這是兇宅,是死過人的,很便宜,問人家要不要。
我估計照她這么發(fā)下去,等到下班她也發(fā)不出去一張傳單。
我忙走過去勸住她:“安寧,你不能這么跟人家說,你這么說人家肯定不搭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