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燕綰來了興趣,“什么樣的男子?是誰?”
惠娘搖搖頭,若有所思的開口,“穿得一身黑,拐進了巷子里然后就失蹤了,奴婢追了好一會,但沒能追到,當時只是瞧了一眼?!?
“你懷疑是誰?”燕綰眉心緊蹙,默默的收起了賬冊。
惠娘想了想,“像是大燕的朝臣,嚴大人?!?
“嚴大人又是誰?”燕綰不解。
惠娘忙道,“這位嚴大人,此前是先帝的禮部尚書,后來城破,便也沒了蹤跡,生死不知?!?
“嚴大人?禮部尚書,你為何這般熟悉?”枝月不解的問。
惠娘低眉瞧著手中的核桃,仔細的挑出了核桃仁,“當初小姐的名,還有他的功勞,連當初小姐……成親之事,也是他一手操辦的,所以奴婢對他也算是接觸頗多?!?
“如此一來,熟悉倒也情有可原?!敝υ禄卮?,“他若是沒死,便算是命大,倒也沒什么可說的,禮部尚書十有八九是個文臣,多半也沒什么功夫吧?”
惠娘應聲,“的確,是個文弱書生,倒是沒什么功夫?!?
“如此便罷?!毖嗑U松了口氣,“多半也是為了活命吧?大燕經(jīng)過動亂,已然不似從前,為了避免禍事,一介文儒跑到大周來謀生,實屬正常。姑姑,若是下回見著,可酌情幫扶,到底是娘家人,能幫一個算一個,只是莫要太過袒露自己的身份,不要過多接觸,免得旁生枝節(jié)。”
這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既是過去,那便都當做過去,莫要再計較前塵。
“是!”惠娘笑了笑,“奴婢知道輕重,也明白分寸,絕對不會讓小姐難做,何況眼下當以小姐的婚事為重,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暫時放一放?!?
燕綰頷首,“你知道就好?!?
“既然出現(xiàn)了,想必也不會走遠,要不然奴婢……去查查看?”枝月瞧著惠娘。
惠娘忙道,“小姐,人既然走不遠,還是莫要妄自打擾的好,來日若是逢著,便當是緣分,若是刻意追查,怕是要惹出禍端?!?
“也有些道理。”燕綰瞧了瞧枝月,“莫要查了,逢著便是緣分,以后且看緣分吧!”
枝月繼續(xù)剝著核桃,“夫人所極是,那便罷了!”
說話間,枝月用眼角余光睨了一眼惠娘,其后斂眸繼續(xù)剝著核桃。
等著剝完了一碟核桃之后,枝月便拿著一旁的銳刀,一點點的剝?nèi)チ撕颂胰实钠ひ?,這皮色略微苦澀,唯有挑得干凈,做出來的核桃酪才不會帶著半點苦澀滋味。
見狀,惠娘亦是照做。
燕綰在邊上瞧了一眼,倒也沒多說什么,繼續(xù)翻著賬冊,盤點著彼時成親需要用到的東西,一一俱全,不可有半分疏漏。
乍一眼,瞧著分外和諧。
但總有什么東西,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一室,安靜。
等著盤完了賬,燕綰伸個懶腰站起身來,“行了,該回去了。”
“是!”枝月將已經(jīng)挑完的核桃仁打包,“那奴婢去找掌柜的,將剩下的材料帶上?!?
燕綰點頭,“好!”
這兩日小家伙又跑葛家的軍營去了,每每結(jié)束已經(jīng)不早,皆被宋書直接送回攝政王府,以免意外。
所以,按照時辰推算,等著兩個小家伙回來,核桃酪已經(jīng)送回了攝政王府和將軍府,剛好能美滋滋的喝上。
月色,清冷。
今夜的薄歸,來得有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