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進道:“你也知道老許這個人的,他這人面子薄,不愿意撕破臉皮。我不同,路見不平我就一聲吼?!?
梁國明的臉上露出來一絲不悅之色。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轉過頭問許一山,“老許,真的嗎?”
許一山訕訕笑道:“你現(xiàn)在太忙,我不敢打擾你啊?!?
梁國明大笑道:“原來你請了老胡來護駕啊。說吧,你們要個什么說法?”
沒等許一山開口,胡進搶先說道:“老梁,現(xiàn)在地方的項目批復權都在你手里?”
梁國明微微頷首道:“責任重大啊,我現(xiàn)在基本是夙夜難眠。”
胡進的手指頭在沙發(fā)扶手上像跳舞一樣地彈跳,他將背仰靠在沙發(fā)靠背上,問了一句,“廣粵與中部兩省要在陳州設立經(jīng)濟協(xié)作區(qū)的立項,聽說你否決了?”
梁國明一愣,笑道:“你們就是為這事而來?興師動眾的,讓我嚇了一跳嘛?!?
胡進緊追不舍地問道:“你就是告訴我,是不是?”
梁國明回了一句,“是?!?
胡進一聽,頓時激動起來,他站起身來,開始在會客廳里轉圈子,一邊轉一邊說道:“老梁啊,我就想不明白了,這樣一樁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你為什么要阻止呢?”
梁國明開玩笑道:“哦,對了,還沒向老胡你匯報吧?!?
胡進訕訕道:“老梁,你這就沒意思了啊。你現(xiàn)在是領導,我們都只是你的部下,你向我匯什么報?你知道嗎?老許為這事都瘦了一圈的肉了?!?
梁國明笑呵呵問許一山道:“是嗎?你瘦了?”
“老梁,老許現(xiàn)在的壓力很大。”胡進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你我都是地方成長起來的干部,大家都深知地方政府的難。廣粵與中部能坐到一起,摒棄成見,共商發(fā)展大計,這是一件非常值得肯定的大好事。今后各省都打破壁壘,大家互相促進,交流,取長補短,這未嘗不能說不是一種新的社會治理模式啊。”
梁國明不動聲色道:“按你這個思想,今后最好是取消各省市的行政區(qū)劃,大家都在一個炕頭坐?一個鍋里舞勺子?”
“兩碼事?!焙M道:“我個人認為,廣粵中部兩省的這個舉措,燕京不但要支持,而且支持力度要大。除非,你不想社會格局被改變?!?
“這就是你來要討要的說法?”梁國明的眉頭鎖了起來,“老胡啊,燕京對這件事很慎重。我公開告訴你,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并無定論。能不能搞,要怎么搞,還需要時間去論證。所以,你們今天來,我還真沒法給你們一個說法?!?
許一山一聽還有婉轉的余地,頓時喜形于色道:“老梁,這件事真要拜托你?!?
梁國明看著許一山似笑非笑道:“老許,你究竟是看中項目的未來,還是看中項目帶給你的未來。我可聽說,廣粵與中部共同推選你來擔任這個經(jīng)濟協(xié)作區(qū)的負責人?”
許一山嘿嘿笑道:“我是笨鳥先飛?!?
梁國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恐怕不是一只笨鳥,而是一只狡猾的老鳥?!?
三個曾經(jīng)的同學,并沒有因為地位的懸殊,在談話時出現(xiàn)尊卑。胡進甚至比梁國明更瀟灑,仿佛這里的主人不是他梁國明,而是他胡進。
會談不到一小時便結束了。梁國明實在太忙,他委婉道:“兩位,今晚我請二位一起吃飯,賞不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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