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憐我?”
“確實?!?
高瑩笑出了聲,但也只有氣音,她又看向嚴(yán)暮,笑著問道:“你便是七殿下?”
嚴(yán)暮皺了皺眉頭,“是,你發(fā)什么瘋,嚇到我媳婦,我饒不了你!”
沒想到嚴(yán)暮說話這般直,直的傷人,高瑩愣了一愣,隨即冷笑:“求我的是你們,你們大可不來的!”
“要早知是個瘋子,我們可不來?!?
“你說誰瘋?”
“你!”
“我?”高瑩氣得呼吸加促,狠狠瞪著嚴(yán)暮,“我變成這樣全都是你們害的,你們的朝廷就是一幫地痞流氓!”
“我們跟李淮不是一路人?!?
“可你們又有什么不同?”
“哪兒都不一樣。”
這話說到這兒,竟有些胡攪蠻纏了。
柳云湘干咳一聲,道:“高老板約我們過來,想來還是愿意幫我們的,是吧?”
高瑩被嚴(yán)暮氣得不輕,因此對柳云湘也沒好脾氣,“原想著幫你們也可以,但聽七殿下這口氣,似乎不用我?guī)土恕!?
“他就是護(hù)我護(hù)得緊,您別生氣?!绷葡尜r著笑臉道。
“護(hù)你護(hù)得緊?”念叨著這話,高瑩竟出神了,那張臉本看不出喜怒哀樂來了,可柳云湘就是覺得她有些悲傷,“自嫁給夫君,他疼我愛我,發(fā)誓會保護(hù)我一輩子。那場大火突然燒起來了,他原在外面,可知我被困住了,他不顧火浪沖了進(jìn)去,見我被倒下來的房梁壓住了,他拼盡全力將我救出。那時我昏迷了,只知道是夫君抱我出來的,等我再醒來,卻不見夫君。我急著要找他,哥哥騙我說他沒事,如今在收拾綢緞莊的爛攤子,沒功夫來照顧我。其實那時我是有預(yù)感的,但我不敢去想,直到半個月后,哥哥實在瞞不住了才跟我說,說夫君將我救出來時已經(jīng)燒得不成人樣了,沒熬過當(dāng)晚就去世了?!?
說著,高瑩伸出手擦了,擦出一點淚水來。
“燒傷有多痛,我是知道的,他大抵是活活痛死的?!?
柳云湘送上一條帕子給高瑩,“高老板活得很痛苦吧,若不是為了您的夫君,您怕是熬不到現(xiàn)在?!?
高瑩看向柳云湘,像是這么久了只有她才懂她,“是,每一日于我來說都是煎熬,可我不能殺了自己,他會恨我的?!?
“比起活著,李老板應(yīng)該更想你開心?!?
“我的人生還有什么值得開心的嗎?”
“太陽東升西落,日子慢悠悠的過,歲月靜好,便應(yīng)該為之開心。”
高瑩低頭笑了笑,“你啊,你會這么說只因你的生活處處都是希望。罷了,讓我哥將賬冊拿來吧,我給你們重新做賬?!?
柳云湘面上一喜,“謝謝高老板?!?
“讓你受驚了?!备攥撀詭敢獾?。
柳云湘搖頭,“其實我有一事不解?!?
“你說?!?
“高老板在我們來之前已經(jīng)決定幫我們,當(dāng)然我知道是為了楊賀楊大人,那為何您還要見我們?”
總不至于只是想嚇嚇?biāo)麄儼桑?
高瑩這時轉(zhuǎn)頭看向嚴(yán)暮,而后指著自己的臉,“我想讓七殿下看清我這張臉,假使有一日您登基為帝,請您做個明君,好好管教您的臣子,別再出現(xiàn)第二個我了?!?
柳云湘聽完一愣,原來高瑩是想讓嚴(yán)暮記住這張臉,刻在腦子里,時刻提醒自己做個賢明的君主。
嚴(yán)暮嗤了一聲,“什么樣的女人,本王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倒也不至于讓我多印象深刻?!?
“喲,看來鎮(zhèn)北王身邊女人很多啊?!?
“呸,別亂說,本王的意思是你也沒多嚇人,僅此而已?!闭f完,嚴(yán)暮還沖柳云湘討好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