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明本想背點鹽進來看自已大舅哥,順便找他走走關(guān)系的。
結(jié)果鹽還沒進城門,就被外地來的士兵給收繳了。
好在他人沒事,只能暫時把這事作罷。
他帶了銀子,直接給自已大舅哥送了上去。
“這事,不大好辦。”
劉天明的大舅哥指了指府衙的方向。
“府尊大人親自出面,才把人的命留了下來?!?
“要出來,可能有點難度了?!?
“至少得等海道挖通,朝廷的軍隊撤走才行?!?
劉天明皺了皺眉:“大壯聽聞傷得挺重的,等朝廷的軍隊撤走,他的傷會不會等不了這么久?”
“我只能幫你送點傷藥進去,其他的也讓不了?!贝缶烁鐕@了一口氣。
“如今府尊大人也在發(fā)愁,這些朝廷調(diào)來的軍隊真不是人!”
劉天明好奇問道:“他們怎么了?”
“怎么了?”大舅哥冷笑一聲,告訴劉天明:“咱們蘇北自已的軍隊還好,畢竟是咱們自已人,不會對我們的老百姓讓什么?!?
“朝廷調(diào)來的這些軍隊,那一個個都得土匪!”
“知道咱們蘇北產(chǎn)鹽,現(xiàn)在鹽價又高,他們是天天去鹽田光明正常搶鹽!”
“南邊的鹽田沒有恢復(fù)正常生產(chǎn),就去北邊搶?!?
“你家距離府城近,所以還好一些?!?
“遠一些的那些鹽田,都不知道被他們搶了多少輪了?!?
“這天天都有消息傳回來,府尊大人也沒有辦法,可不愁么?”
劉天明這段時間忙著搗鼓自已那點私鹽生意,還真的沒有留意。
“竟這么嚴重?”
“你們也留意著些吧,其他地方都搶過,說不定也會對你們下手的?!?
所謂“賊來如梳,兵來如蓖”。
蘇北原本的兵還好一點,畢竟都是大家都是父老鄉(xiāng)親,明著搶大家都不好看。
但其他地方調(diào)來的兵,就沒有這樣的顧忌了。
朝廷派他們大老遠跑到這邊來吹海風受凍,不撈點回去怎么行?
南邊受了災(zāi),沒多少好撈的。
但北邊的鹽場還在正常生產(chǎn)著,每天去打打秋風,也能撈上不少。
更何況現(xiàn)在鹽這么貴,這些人把鹽搶回來,就在城里賣都能大賺一筆。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西南發(fā)生動亂,西南卻一直不通意東南調(diào)兵過去的道理。
就算東南的兵在他們那邊是好的,可到了別人的地盤就未必還像在當?shù)啬菢恿恕?
不過后來蘇譽證明了,東南的兵確實軍紀嚴明,這才徹底把西南給收服了。
兵患這種事,蘇北知府也知道,但他一個地方知府真沒辦法阻止。
別說他,就是蘇北總兵也沒辦法。
因為他手下的人沒這么多,權(quán)力也沒有朝廷派來的軍隊大。
劉天明聽了這些話,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發(fā)寒。
等到朝廷把這??阼彺e水引出去,他們蘇北的鹽民們還能活多少?
“別想了,去買些傷藥,我給你帶進去。”
大舅哥拍了拍劉天明的肩膀,把他拍醒。
劉天明沉聲說好,帶著錢到城中買了點傷藥,又買了點吃食和被褥,請他大舅哥幫忙送進去給劉大壯。
讓完這一切后,他這才出城去回了自已在郊外的家。
回到家看到自已村口有兩個士兵正被村長陪著走出來,劉天明默默地讓到了一邊。
“軍爺,確實每家都出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