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問的也正是芍藥想知道的,怕白芷沒聽明白,芍藥補充道,“就是明王凱旋回京,姑娘被休的那天晚上?!?
白芷還不知道蘇月失憶的事,芍藥和她解釋了下,白芷就說起那天晚上了。
事情要從蕭承易回京說起,他在宮里參加完慶功宴,回府就見到自己慣常住的屋子,貼滿了大紅喜字,蘇月一襲大紅嫁衣,蒙著蓋頭端坐在床上,因為他的腳步聲,緊張的捏著自己的手。
雖然蘇月是先皇賜給他的王妃,而且是回光返照時賜的婚,以至于后面要說的話他沒力氣說,要不是他懂一點唇語,當真不知道先皇要和他說什么了,他認定先皇要么是病糊涂了,要么是記錯了人,才給他指了這樣一個性子木訥懦弱的女子做王妃。
先皇下葬后,沒多久他就上了戰(zhàn)場,在戰(zhàn)場上屢立戰(zhàn)功,就是想憑著赫赫戰(zhàn)功退婚,先皇雖然賜婚了,但只有口諭,并沒有圣旨,他和皇上約定,他替皇上報一箭之仇,皇上準他退婚。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在戰(zhàn)場上誘敵深入,計謀騙過了北涼,也騙過了疼他的母妃。
明太妃擔心兒子,急匆匆給他沖喜,指著京都明王府冒出來的喜氣把遠在邊關重傷昏迷不醒的兒子沖醒過來,等他回京,蘇月已經(jīng)在明王府等他一個月了。
蕭承易實在不想和一個不喜歡的女子過一生,反正他們之間也沒什么,便寫下和離書,送蘇月回長寧侯府。
這對蘇月的打擊可想而知了,她日日替遠在邊關的明王祈禱,希望他平安回來,可人是等回來,等著她的卻不是圓房,而是和離。
蘇月面如死灰,寧死也不接受和離,當時天色已晚,云嬤嬤聞訊趕來相勸,勸明王別意氣用事,他縱然對蘇月有千般不滿,蘇月也是先皇賜給他的王妃,忤逆先皇是大罪,再者就算要休蘇月回府,也得等明天,這時辰出明王府,只怕還沒回長寧侯府,街上就宵禁了。
蕭承易看在云嬤嬤的面子上,準許蘇月再在墨玉軒留最后一夜,他晚上住竹園。
蘇月見蕭承易態(tài)度堅決,悲憤之下,伏床痛哭了半天,然后掛白綾準備上吊,她就是死,也要死在明王府,云嬤嬤勸她不要做傻事,明王答應讓她明天再走,那就意味著她還有一整晚的時間讓明王回心轉意,明王身邊從未有過女人,不知道女人的好處,等知道了,自然就離不開了。
白芷繼續(xù)道,“云嬤嬤走后,侯府就派人送來一錦盒,錦盒里裝著一支香,是催情香……”
蘇月,“……”
芍藥,“……”
姑娘還真對明王霸王硬上弓了?
蘇月沒想到讓她這么做的竟然是老夫人。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從時間上來說,催情香送到她手里的時候,芍藥可能才剛回長寧侯府,甚至可能還在路上,老夫人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怎么會派人給她送這樣一支香,這催情香十有八九是有人借侯府名義送的。
蘇月問道,“我用了催情香?”
好吧,這是一句廢話,要是沒用,怎么可能會有霸王硬上弓,最后懷上孩子的事。
白芷點頭,又搖頭,把蘇月弄糊涂了,“又點頭又搖頭做什么?”
白芷道,“姑娘是讓奴婢給明王用催情香,奴婢也去了,借口有東西落在竹屋需要收拾進了竹園,可是奴婢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手抖的厲害,半天沒把香點燃,聽到明王回來的腳步聲,奴婢膽小,就趕緊從側門跑了?!?
蘇月眉頭一攏,“催情香沒點著?”
白芷搖頭。
“你確定?”蘇月再問。
白芷重重點頭,“奴婢很確定?!?
蘇月眉頭攏的松不開,既然催情香沒點著,那怎么還有霸王硬上弓之事?
白芷繼續(xù)道,“奴婢辦事不力,姑娘不知道,還是去了竹園找明王,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奴婢也不知道,明王中了媚藥,還有軟骨散,姑娘以為是催情香的效果,然后就和明王圓房了,事后明王勃然大怒,認定是姑娘給他下的藥,將姑娘掀滾下床,下令杖斃奴婢……”
白芷辯駁說沒有,可有插在香爐里的催情香在,她的辯駁蒼白無力,她和姑娘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