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張賢和蔓麗瘋狂了一夜,可是等他冷靜下來,卻又反悔了起來。
蔓麗趴在張賢**而厚實(shí)的胸膛之上,聽到了他的一聲嘆息,好象明白了他的心事,**他英俊的臉,柔聲問著:“你嘆什么氣?”
張賢摟過蔓麗,有些疚意地道:“我覺得我是在犯錯誤!”
蔓麗愣了愣,皺起了眉來,不快地道:“怎么?你難道不是真和愛我嗎?”
“是真的愛你?!睆堎t道:“可是我總覺得象我這樣個當(dāng)兵的人,其實(shí)是不應(yīng)該有愛的,不應(yīng)該成家的,這樣我會害了你。”
“我不許你這么說?!甭愑治孀×怂淖臁?
張賢推開了她捂住的手,道:“我說得是真的,戰(zhàn)場上的槍炮可是不長眼的,萬一我有一個三長兩短,那就是害了你。”
“你個傻子!”蔓麗習(xí)慣性地罵道:“難道我就不是真的愛你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放心,就算你有一個好歹的,我也不會為你去殉情的,我可能還會和別人結(jié)婚,不過,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將永遠(yuǎn)把你埋在我心里面,一直陪我進(jìn)墳?zāi)??!?
張賢笑了,這才是他所認(rèn)識的劉蔓麗,從美國回來的新女性到底與封建家庭里成長起來的千金不一樣,她說得是這樣得直白,雖然讓人覺得有些寒心,不過卻也讓張賢忘記了他不自覺的那份歉意。
對于初嘗禁果的這對少男少女來說,只恨**太短,夏日過長。
一切的美好就在那刺耳的警報(bào)聲中驟然蹦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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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星期六,天空陰沉著,下了一天的小雨,直到傍晚時分,雨才停了下來。張賢與蔓麗相擁著從外面回來,蔓麗手里還拿著一朵潔白的梔子花,他們只要從街上走過,總能看到那個賣花的小姑娘,張賢也總買一朵梔子花送給蔓麗。他們剛剛進(jìn)入蔓麗的小屋,正在熱吻之時,警報(bào)聲便響了起來,此起彼伏,一聲更比一聲刺耳。
“快,躲到防空洞里去!”張賢反應(yīng)迅速,拉著蔓麗便沖下了樓,而蔓麗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記者,只抓出了一個她的照相機(jī)。
在樓下,他們遇到了站在院子中的周伯。
“周伯,快去防空洞!”張賢與蔓麗同時告訴這個老頭子。
周伯抬頭看了看這對戀人,搖了搖頭,倔強(qiáng)地道:“不,我哪也不去,就呆在這里?!?
“這里不安全!”張賢告訴他。
“沒事,這么久了,鬼子也沒有炸到這里。”老頭子依然固執(zhí)地道。
“還是走吧!”蔓麗也勸著。
“我不走,我要是走了,以后我兒子回來了,會找不到我的?!崩先诉@樣告訴兩個人。
兩人愣住了,而這時,敵人的飛機(jī)已經(jīng)由遠(yuǎn)而近轟響著飛近,那聲音就如同十幾萬只蒼蠅一起發(fā)作飛來一樣,叫人頭皮發(fā)麻,渾身發(fā)冷。
“來不及了,我們架著他走吧!”張賢當(dāng)即立斷,已經(jīng)架起了這個老人,向門外飛奔而去。
“放開我放開我!”老人吼叫著:“我要回去拿我兒子的相片,還有我兒子的信?!?
張賢放開了老人,看著老人又沖回了自己的屋里,是的,就算要去避難,也要把自己最緊要的東西帶上,他知道,那封假信,已經(jīng)成了老人最珍貴的財(cái)產(chǎn)。
可是,敵人的飛機(jī)來得太快了,警報(bào)之聲響得太晚了。
當(dāng)張賢和蔓麗看著老人手里拿著他兒子的照片和信沖出門來時,一顆炸彈也從天而降,呼嘯著砸到這間三層的小樓。張賢嫻熟地將蔓麗按到了自己的身下,撲到了一棵大樹之后,趴倒在地。與此同時,只聽到轟隆地一聲巨響,那炸彈已經(jīng)炸開了花,三層的小樓轟然倒塌,處處燃起了火來。
巨大的聲音幾乎把張賢的耳朵炸聾了,那一刻,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直響,仿佛天塌了下來,他已經(jīng)身在了在天堂之中,一切又這樣靜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