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從俊的指揮部內(nèi),此時整編十一師的主要指揮官與高級參謀析數(shù)到場,以探討此時整編十一師所面臨的困境。
“如今的情況就是這樣,我想請大家共同商議一個萬全之策!”在講完此時上蔡這邊的情況之后,胡從俊向手下的各位官長們征詢著意見。
還是徐海波首先發(fā):“鈞座,我認為此時的上蔡戰(zhàn)場上,雖然敵眾我寡,但是敵人立足未穩(wěn),并且被我初創(chuàng),三方并未會合,這正是我們的一個機會。這個時候,我們可以以其中的一支敵人作為目標,以一個旅橫在林莊與上蔡之間,擋住他們的互相的支援,合兩個旅之力,首先擊潰東面的這股來敵,東面的敵人只有兩個半旅,勢單力薄,易于擊破!”
徐海波的建議就如同他的這個人一樣,充滿了自信與勇猛,但是張賢卻在心里搖著頭,這個方案太過于冒險了,雖然也有成功的可能,胡從俊一定不會采納的。
果然,胡從俊搖了搖頭,對著大家道:“如今我們不易采用攻勢,打仗就如同打架一樣,攻的越多,所暴露出來的破綻就越多!可是在這個時候,我們不能有一點的失誤,否則可能就會招至無法挽回的損失?!?
徐海波知道自己的主張已然被胡從俊否決,于是不再答。
胡從俊的目光投向了張賢,他對自己的這個心腹愛將,一直寄予厚望??墒?,張賢卻低頭沉思著,并不看他一眼。
“我們這個時候也可以以不變應(yīng)萬變!”王元靈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王元靈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敵人雖然眾多,但是并不可怕。如今我們?nèi)齻€旅合成一團,互為倚靠,他們也奈何不了我們。除非他們?nèi)队谖覀兊谋?,要想吃掉我們,是不可能的事!?
大家都不斷地點著頭,的確如他所說的一樣,此時的上蔡戰(zhàn)場上,其實雙方都在緊張地對峙之中,誰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把對方擊倒。
王元靈又接著道:“我看,我們可以就在上蔡城與敵人消耗,白天敵人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只需要防范晚上他們的偷襲。如此拖個幾天,我想這些共軍就會不戰(zhàn)而退,他們根本無力消耗!”
“是呀!王旅長說得不錯!”另一個高參也表示贊同。
王元靈的話的確是一個最保守和最穩(wěn)妥的方案。胡從俊想了想,卻又問道:“王旅長說得不錯,但是如果共軍向上蔡這邊增兵,會怎么樣呢?”
王元靈道:“如果共軍的目標是我們,定然會向上蔡增兵,只是那個時候我想無論是信陽、武漢也好,還是南京、國防部也好,定然不可能對我們整編十一師坐視的!”
胡從俊點了點頭,卻又道:“王旅長說得極是!呵呵,到時候我們國軍當真得要與共軍來一個決戰(zhàn)了!只是大家想過沒有,如此一來,我們上蔡的戰(zhàn)場就會越打越大,這就象是滾雪球一樣!”
“這有什么不好嗎?”徐海波經(jīng)不住地道:“我們正好與共軍來一個決一死戰(zhàn),以這一戰(zhàn)定勝負!”
胡從俊看也徐海波一眼,卻發(fā)出了一聲地嘆息:“大家還記得張林福嗎?”
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愣,卻又同時點了點頭。張林福這個人誰也不會輕易忘記,這個原整編七十四師的師長,也是國軍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悍將,卻不幸在孟良崮之戰(zhàn)中敗亡。
“那是一個十分沉痛的教訓(xùn)!”胡從俊悠悠地道:“當初張師長把整編七十四師拉上了孟良崮,其實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出來,他是在為我們國軍創(chuàng)造機會,與共軍主力一決生死!只是可惜得很,最終卻是功虧一簣!我可不想讓我們整編十一師步入整編七十四師的后塵!”
聽到胡從俊如此一說,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巴。按照王元靈旅長的想法,整編十一師就呆在上蔡不動,很可能就會出現(xiàn)胡從俊所預(yù)料的結(jié)果,成為被共軍盯住的目標。如果真得如此發(fā)展下去,那么到最后整編十一師定然也會成為孟良崮之戰(zhàn)中的整編七十四師,是吸引敵人的誘餌,以整編七十四師如此強悍的戰(zhàn)斗能力,尚且架不住共軍群狼戰(zhàn)術(shù)的圍攻,那么如果換成整編十一師,又能支撐多久?就算是僥幸支撐了下來,只怕那個時候的整編十一師,也已經(jīng)成為了殘疾。
“張賢,你的意思呢?”胡從俊終于點出了張賢的名字。
眾人的目光又再一次投到了張賢的身上。
張賢沉默了半晌,這才悠悠地道:“既然打又打不得,守又守不得,那么就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所有的人都為之一愣。
陳大興帶著熊三娃走進了俘虜營內(nèi),在油燈昏暗的光線之下,他們來到了一座警備森嚴的院落,這個院落是當?shù)氐囊幻考澋睦险簤Ω叽蠖駥?,里面卻有三重闊大的庭院,這就是陳大興負責(zé)的整編十一旅的俘虜營。
走進院子里,每一重院落都有三間正房與兩間廂房,后面的屋舍尤其高大,前面的卻有些低矮,此時,這些屋子倒是成了關(guān)押俘虜?shù)谋O(jiān)牢,每一間里面都擠上了十多個人,而在院子里還守著荷槍實彈的警衛(wèi)營的士兵。
一個班長見到陳大興走過來,連忙起身相迎,陳大興隨便問了幾句,無非是這些俘虜?shù)那闆r與狀態(tài),這個班長如實地回答著。熊三娃乘著這個機會來到了一間屋子前,此時正是六月天氣,悶熱難當,雖然那些門是扣著,但是所有的窗戶卻是打開來,外面只罩著一層紗窗以防蚊蟲的。透過窗紗,熊三娃看到在豆大點的燈火照耀之下,屋里一群俘虜或坐或臥、橫七豎八地擠滿了屋子,大部分的人衣衫破爛,有的干脆光著膀子,一股撲鼻的汗臭之味從窗戶里撲鼻而來。人群中,還有幾個輕傷的傷員,此時已然被包扎了起來,只是還在不停地**著。在熊三娃走近之前,這些人還多在竊竊私語著,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當發(fā)覺有人走到窗戶前,又都一齊噤聲了,一個個瞪大了一雙雙惶然而又恐懼的眼神,盯視著窗外的熊三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