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報紙
林黑山不光是一個吃貨,臉皮倒也夠厚,面對冉明如同吃人的目光,他仍面不改色“公子,刁使君有要事求見!”
冉明對于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林黑山是徹底無語。罵吧,人家根本不在意;打吧,這貨皮粗肉厚,也不怕疼。關(guān)鍵是這貨沒有尋常侍衛(wèi)的那種顧忌,冉明打他,他敢還手!下手也沒有個輕重。冉明單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冉明不懷好意的看著林黑山笑道:“黑山啊,今天晚上只準吃三碗飯!”
“啊!”林黑山摸摸半癟的肚子,一臉苦澀“公子,為了昨天晚上宴席俺一天都沒吃飯,再不讓俺吃飽,還不餓死俺!”
“餓死活該!”
冉明轉(zhuǎn)身離去,來到前廳!
此時,冉明的臉上掛著滿滿的笑,那模樣,就有點像不懷好意的狼外婆,盯著小紅帽!冉明的如同實質(zhì),讓刁彝有一種落入虎口的感覺。
刁彝原本想借冉明遇刺的這個東風(fēng),在其中賺取好處!如果陸納當(dāng)時真采取了他的那個餿主意,刁彝是肯定站在陸氏的對立面,充當(dāng)保護冉明的急先鋒!然而,陸氏選擇了息事寧人,那么他也不敢輕易把此事捅出去。現(xiàn)在他和陸納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陸納,也好不了他!
刁彝道:“彝又來打擾殿下了!”
冉明正色道:“刁使君這是哪里話,孤初至吳郡,人生地不熟,卻又身陷囹圄,若非刁使君仗義施以援手,恐怕孤現(xiàn)在根本無處安身!”
刁彝淺飲一口茶,故作神秘的道:“殿下可知昨夜之事乃何事所為?”
冉明搖搖頭!
刁彝暗暗驚訝,他原本以為冉明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肯定好糊弄。這一番接入,刁彝才發(fā)現(xiàn),冉明不僅腦袋聰明,城府更深。冉明此時說不清楚,這肯定是反話。他心中肯定非常清楚。昨天剛剛進城,與任何人都沒有發(fā)生矛盾,唯一的仇家就是陸勤,在吳郡也只有陸氏、朱氏、張氏、顧氏四大家族有能力做這樣的事情!
略一思索,刁彝決定在冉明面前坦白,他嘆了口氣道:“說來慚愧,彝以前粗通刑獄,從此案發(fā)現(xiàn)一絲端倪。宋解不過是一把刀子,主謀另有其人!”
刁彝抬頭望了一眼冉明,發(fā)現(xiàn)冉明眼睛仍如一汪清水,不動聲色的品著茶水!
“此案雖然尚沒有正式審理,但是彝還是可以確定。意圖謀害殿下的主謀就是陸太守的假子陸勤公子。按大晉律法,以下犯上,陸勤公子就應(yīng)該判處斬立決。誅三族。不過,彝還是肯定殿下,此案雖然表面上簡單,但是如果公開,影響甚大。特別是在這個時機,肯定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借機生事,打破目前的平衡局面!”
刁彝道:“吳郡不能沒有陸氏,江南士族也不希望陸氏滅亡。所以彝充當(dāng)說客,懇請殿下幫忙,至于條件,殿下盡管可以提出來!陸氏只求此事對外不公開,若殿下氣憤難平,陸氏可以將陸勤公子的腦袋奉上!”
陸始考慮的事件非常深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桓溫在東晉的權(quán)柄甚重,但是無論南北士族,對他都不感冒。一直以來,桓溫都想殺雞儆猴,可惜,他沒有得到這個機會!
現(xiàn)在這個機會,給了桓溫一絲曙光。以桓溫的政治權(quán)謀,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打著給冉明報仇的旗號,將陸氏連根拔起。只要陸氏一亡,江南士族與北方士族相抗衡的平衡局面就被打破了。
江南士族集團整個將出現(xiàn)弱勢,如果沒有外援,他們將被北方士族死死的壓制著,無法抬頭!在家國天下的艱難選擇中,要想讓家族生存下去,肯定會有人放棄操守,直接與桓溫合作!桓溫掌握著天下兵權(quán),荊、益、江三州軍政大權(quán),如果在得到士族的支持,桓溫將毫無顧忌的逼迫晉帝退位!
這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大事,陸始相信,就算孫盛看不出這個機會,但是孟嘉和郗超一定能看出來,說不定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開始著手準備了!
考慮再三,陸始決定就算是犧牲兒子,也要保住家族。兒子沒有了,可以再生,反正他才不到四十,還有機會再生一個。
就這樣,陸始也算非常有魄力,在把家族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陸始通過陸氏長老會授權(quán),直接軟禁了陸納和陸勤,等待這個結(jié)果!如果冉明真不同意和解,他就會采取最后的辦法,向桓溫投降。充當(dāng)叛晉的急先鋒。
冉明作為后世人,自然明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也不過只是一種希望和幻想罷了。事實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王子犯法絕對不會和庶民同罪的。中國人向來不知道**、自由、法治這回事。
小民打官,一巴掌也會把牢底坐穿。官欺民,屢見不鮮。
特別是在封建時代,說的話就是圣旨,就是王法。一道圣旨,特赦。死罪可免!這種法律對于皇帝個人而,它是可以任意用來規(guī)定該保護誰、制裁誰及**誰的最好保護傘和絕佳借口。
但是讓冉明非常不理解的是,陸氏居然可以奉上陸勤的腦袋,這個底線太出人意料了!不過,冉明作為質(zhì)子,實在沒有必要與陸氏結(jié)下深仇。陸氏雖然不能和王謝相比,但是人家富啊,有的是錢。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
陸氏可以隨便出一個數(shù)千萬錢,甚到是上億錢的懸賞。重利之下,肯定整個江東的游俠兒都動聞風(fēng)而動,就算殺不死你,也能煩死你!
況且,這一次冉明設(shè)局為了就是求利。兇手,一個區(qū)區(qū)陸勤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冉明在前廳里來回走動,沉默半晌,冉明回到刁彝面前,死死的盯著刁彝道:“孤考慮清楚了,既往不咎,這件事說來容易,實際上做起來對孤的影響很大!孤雖為質(zhì)子,但是代表著大魏的國體,若孤遇刺這樣的事情不敢吭聲,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們大魏,如何看待孤?”
刁彝默默的點點頭,他理解冉明的苦衷。用換位思考,如果大晉的質(zhì)子在魏國被襲,他們晉國就算實力再不濟,至少也要一個面子上能過得去的行動!
冉明道:“即使如此,孤的條件有點高,希望你們理解!”
刁彝沒有決定權(quán),他只是一個傳話人。什么條件,他倒不太擔(dān)心,陸氏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再說不能接受的辦法!刁彝道:“請殿下示下!”
冉明道:“第一,孤的貢品全部被燒毀了,雖然金銀可以重鑄,但是布帛、宣紙、還有那些上好的皮草、藥材全部都毀了,所以孤要陸氏包賠一切損失!所有貢品一共價值十萬金,陸氏必須賠償給孤十五萬金!”
這是冉明經(jīng)過估算的。陸氏是江南頂級富豪,一個劉原,所有的家產(chǎn)全部算上差不多就是十?dāng)?shù)萬金,但是陸氏不同,陸氏的財富,特別是不動產(chǎn),加在一起可以甩劉原九條街。十五萬金的錢財雖然不至于讓陸氏傾家蕩產(chǎn),但是也會傷筋動骨,知道疼痛!
以十五萬金的錢財估計,冉明這一次就可以買到上好的大米,將近二百萬石。大魏的二十萬軍隊,一年的軍糧出來了!
冉明又道:“第二點就是,我要陸氏給孤提供五百戶熟練的船工、匠戶?!?
冉明知道陸氏的崛起就是三國時期的陸遜開始的,陸遜身為孫權(quán)的女婿,上大將軍、右都護丞相、謚昭侯把東吳水師經(jīng)營成了陸氏的私兵,權(quán)柄甚重。哪怕是晉統(tǒng)一三國時,陸氏仍保留下來了強大的造船技術(shù)和生產(chǎn)能力。庇護的陸氏門下的船工匠戶,最多的時期可以達到一萬余戶。
不過,隨著東晉建立,數(shù)十年陸氏無俊杰支撐,所以漸漸沒落了。不過此時,粘桿處仍打聽到陸氏門下仍有一千六百余匠戶!七八千人,其中青年工匠超過四千人!
冉明要得不太多,太多的話,就會引起東晉或冉閔的忌憚!
五百戶工匠,正好是定海縣可以安置的最大數(shù)量。同時也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為冉明打造大量的新式五牙戰(zhàn)船!
冉明看著刁彝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善解人意的道:“當(dāng)然,十五萬金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陸氏現(xiàn)錢也可能沒有那么多,可以用糧食、布帛和其他東西代替,如人口!孤的封地如今百姓非常少,所以孤打算以人代錢,與陸氏作一個交易!十二歲以下幼年孩童,無論男女,每人可抵兩千錢,壯年男女可換八千錢,老弱抵千錢!”
刁彝額頭上布滿黑線,這是什么樣啊,這難道是仕林中才名顯著的七絕公子嗎?怎么像一個低俗不堪的商賈。
“此事,吾做得不主?!钡笠凸笆值溃骸耙蜁⒌钕碌臈l件如實的轉(zhuǎn)告陸氏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