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泄密
大魏永興五年四月十六,建康鐘鼓樓冉府前院的喜棚已經(jīng)搭建完畢,外院管事徐滿倉向冉明匯報:“婚禮諸事準(zhǔn)備完畢?!?
冉明默然應(yīng)對,接下就是走最后一步,崔汝迎娶了。
冉明在建康沒有長輩,無奈之下,只好把葛洪拉出來頂替。雖然沒有到正式成親的日子,可是很多賓客都開始上門。古代交通不便,千余里路也需要走上半個月。有點地方偏遠,冉明在晉朝也沒有多少朋友,可是耐不住葛洪啊,把他的徒子徒孫大部分都叫來了。
在冉明的新道教**中,道士還有其中一項職能,就是為新婚夫婦祈福,組織婚禮。其實,冉明哪怕是結(jié)過一次婚,仍對古代的婚禮流程不太熟悉。必竟當(dāng)時劉嫝因為身份的關(guān)系,婚禮規(guī)格并不高。
冉明原本想照搬西式婚禮,讓葛洪充當(dāng)司儀神父,然后葛洪聽了冉明的計劃,堅決反對,大叫與禮不合。最終幾番爭吵,冉明面對吹胡子瞪眼的葛洪,還是敗下陣來,不是冉明辯論不過葛洪。冉明害怕,萬一這老爺子氣出一個好歹來,就是他的罪過了。
冉明就退后了一步,把自己的婚禮整合成了一個中西合璧的四不象。結(jié)合中國的古代婚禮,冉明把這個時候迎親使用的馬車換掉,改成了十六抬大花轎,同樣像往常一樣,先是先是崔妝、然后才是迎妝。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在拜見地,加入道教的影響元素。
冉氏雖然是大魏皇族,可是冉閔卻是一個孤兒,既沒有長輩,也沒有叔伯兄弟,冉明不能回鄴城成親,冉閔也不能親自來建康參加冉明的婚禮,沒有男方長親,或許是冉明這場婚禮的唯一遺憾。
四月十七日,劉嫝見冉明無礙,就從定海返回。由于劉嫝和謝道韞差不多,懷孕將近七個月。從陸路走馬車顛簸,恐怕劉嫝受不了,出現(xiàn)意外。最后高適派出了青州新研制出來的兩萬三石海船,約合一千二百噸,同時可以乘載千人。這種規(guī)模的木船接近南宋時期的遠洋海船(神舟,歷史記載宋代出使高麗的神舟載重約1000噸,其規(guī)模與鄭和“寶船”不遑多讓。)
這種龐大的海船由于吃水深,船體大,抗風(fēng)浪性強。
身為一個后世穿越來的人物,冉明要是不知道海外貿(mào)易的重要性的話,那么早就可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去了。早晚,冉明都要想辦法占據(jù)海外航路的。不過現(xiàn)在,這些事情,還不急。至少暫時冉明沒有足夠勝任遠洋的航海的人才。
四艘五牙戰(zhàn)船護衛(wèi)一艘兩萬三千石的大海船抵達燕子磯。
劉嫝到來,冉明親自前去迎接。
四個多月沒見,劉嫝非但沒有像尋常孕婦一樣身材臃腫,反而愈來愈清減起來,劉嫝的眼窩下陷明顯,下巴也變得尖了許多,原本彈指可破的肌膚,現(xiàn)在也失去了光澤。因為消瘦,小腹凸起的部位異常顯眼。
“夫君,想死妾身了!”劉嫝的話音里有說不出的凄苦。
冉明這那里還能忍受得住,飛快的跑到渡口。因為害怕碰到胎兒,冉明輕柔的將劉嫝攔在懷中。看著劉嫝,心里有說不出的自責(zé)。
“夫君!”劉嫝喃喃道,聲音似喜似泣,神情卻漸漸安定下來。
冉明道:“嫝兒,走我們回家!”
冉明挽著劉嫝的手,可是她卻羞紅了臉道:“夫君,你們那么多人?!?
冉明想了想,在這個時代無論你的私生活如何糜爛,沒有管你??墒窃诖笸V眾之下,必須刻已守禮。如果像冉明這樣,肯定會被人罵成世風(fēng)日下。冉明還是扶著劉嫝上了馬車。
與此同時,顯陽殿中,褚蒜子腦子里亂成一團。經(jīng)過六七天的觀察,張詢除了和一些商賈談些尋常的生意,似乎沒有什么異動。一切,都顯得非常平靜。
正是這種風(fēng)平浪靜,讓褚蒜子寢食不安。對于冉明,褚蒜子的心態(tài)是復(fù)雜的,一方面是他給了自己希望,指出丹藥有毒,讓自己的兒子司馬聃免除慢性毒藥的毒害,教授他武功和做人的道理,和以前相比,司馬聃簡直就是脫胎換骨。受了冉明這么次恩惠,按道理自己應(yīng)該感激他,可是偏偏他卻是敵國皇子,日后刀兵相見的仇人。
司馬聃很是早熟,他發(fā)現(xiàn)了褚蒜子的惶恐不安。他也知道自己年齡小,許多朝政大事,褚蒜子不會告訴自己。但是看到褚蒜子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他忍不住的道:“母后,發(fā)生了什么事讓您如此勞神?”
原本褚蒜子想把這件惱人的事情瞞著,看著司馬聃一臉真誠的樣子,又有點不忍。說到底,寶劍利鋒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要想讓司馬聃真正成長起來,有些事情,他必須去面對。有些困難,他必須想辦法要克服的。自己能護他一時,卻護不了他一世。
想到這里褚蒜子將冉明遇刺、到她算計金奴、鐵奴的前后經(jīng)過都說了出來。
猛的一聽到這些事情,司馬聃有點難以接受。從他記事以來,感覺褚蒜子是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褚蒜子也是他崇拜的偶像。可是當(dāng)他聽到褚蒜子這么多陰暗見不得光的手段,差點崩潰。
不過司馬聃早已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頑童了,他當(dāng)然明白褚蒜子這么做都是為了他好。
有道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司馬聃道:“糧食關(guān)系著社稷的穩(wěn)定,不可不慎重考慮??墒悄负螅瑑撼忌弦粋€月聽說日南郡大火一下子燒掉二十七萬余石糧食,可是也沒有見影響到什么啊,整個建康糧食也沒有出現(xiàn)大的變動。張詢就像是建一個大酒坊,兩三百萬斤,不過足三萬石,僅僅是我們建康城旬日間的消耗,根本動搖不了國本??!”
褚蒜子恍然大悟,暗道失策。自己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冉明引入了一個誤區(qū)。糧食是社稷之本她害怕冉明控制糧食,惡意炒高糧價,制造晉朝的動亂。
要知道晉朝的糧食一直是產(chǎn)出高于消耗,整個晉朝差不多擁有在冊的田地是一百多萬傾。如果沒有天災(zāi),一年產(chǎn)出的糧食足夠晉朝吃上五年。晉朝那些大士族以及中小地主,每年都會向北方賣出大量的糧食。
冉明要想炒作晉朝糧價,必須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今年或明天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洪澇或旱災(zāi)。褚蒜子仔細的想了想,今年春耕各地都沒有耽誤,也沒有聽少有干旱的地方,沒有大規(guī)模天災(zāi),一個國家的糧價,豈是輕易能炒起來的?
想了想,褚蒜子還是沒有想到頭緒。難道這又是冉明釋放的煙霧,故意擾亂自己的視線?
其實還真讓褚蒜子猜對了,所謂的大規(guī)模造酒,就是一個幌子。冉明也想通過炒作,把晉朝的糧市弄得動蕩起來,讓晉朝百姓因為無糧可吃,而官逼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