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鑿齒不僅早已派人把打掃干凈,還派出人對一些裝飾品進行了更換,晉朝皇室標志性的東西,全部取消了。換上了魏國皇室崇尚的玄色(既紅黑相間,漢家最尊貴的顏色。)由于桓沖逃走的匆忙,襄陽王府得已保全。
不過冉明卻沒有入住。
習鑿齒不解。
冉明解釋道:“朕今初入襄陽,見襄陽城內無數(shù)百姓因戰(zhàn)亂,房屋受損,露宿街道,甚是困苦,朕若是住如此奢華的房子內,如何可以心安!”
聽聞此在場的襄陽士紳和習鑿齒都大哭起來。
習鑿齒一陣哽咽,說不出話來。習辟疆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們荊州雖然富裕,然而卻要供供養(yǎng)七萬余西府軍,四萬余荊州軍。蜀王桓溫雖然治軍有方,軍紀尚可。但是荊州軍將卻喜歡狐假虎威,打著借糧的名號,時常劫掠士紳百姓,即使告到蜀王那里,最后也不了了之。久而久之,荊州軍將更加囂張,他們見了金錢就放光,見了姿色不俗的女子就硬搶,像陛下這樣愛民如子的圣君,放著大好的宮殿不住,卻和與萬民共甘共苦,這樣的事情,辟疆只從書上看過,以前都以為是騙人的。沒有想到辟疆有生之年,可以有幸遇到并侍奉如此賢君!”
冉明也算是政客中的一員的,自然清楚桓溫的無奈。東晉就是害怕桓溫一家獨大,尾大不掉,所以對他百般捉襯。利用荊州豪強與桓溫相斗,最終桓溫人家根本沒事,苦的卻是百姓。不過,看張沼就知道了,就連桓沖和郗超聯(lián)手,都被他成功反水,可想而知張沼和荊州豪強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冉明道:“朕不是什么賢君,朕和皇父一樣,都是天下百姓推舉出來,代表大眾管理這片土地的人,關心百姓生計只是本分。朕的皇父先帝,寧愿冒著軍中缺糧嘩變的危險,仍不分動一分百姓活命的口糧。如今襄陽仍有百姓無家可歸,朕若住這華麗的宮殿如何能心安理得?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可覆舟。只要天下還有一個百姓吃不上飯,穿不暖,朕心里就會不舒服。朕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朕在有生之年,可以讓天下所有的百姓,都吃上飽飯,就算不能大魚大肉,至少可以常見葷腥,雖然不能人人盡著綾羅綢緞,但要有衣可遮風避寒。朕與萬民相約,永不加賦,這不是一句空談,若朕和朕的子孫違之,萬民可替天討之?!?
冉明的這番蠱惑人心的論一出,在場的百姓士紳哭得更厲害了。
“陛下或許感覺這是沒有什么。可是鑿齒卻生平未見,聞所未聞?!绷曡忼X哽咽道:“鑿齒有生之年,得遇如此明主,夫復何求?從此以后,鑿齒必揭盡全力,輔佐明主,成就大業(yè)?!?
冉明親自扶了幾個年紀比較大的老人,他們在戰(zhàn)亂中被桓沖所部燒毀了房子,無家可歸。冉明就拉著他們住進襄陽王府內。襄陽王府雖然不小,可是仍住不下所有無家可歸的百姓,這時習鑿齒帶頭,眾士紳也開始在家中安置受災百姓。冉明又命令禁衛(wèi)軍和魏軍**軍幫助襄陽城內受災的百姓建筑房屋。
這當然也有做戲的成分,雖然是做戲,冉明可謂是誠意實足。緊急從后方調運一批水泥和鋼材,并且在城加緊建筑磚窯,生產磚、瓦。并且派出人把設計好的受災百姓安置方案公布與眾。
那些士紳此時心里有點酸酸的,居然奢侈要用水泥建筑房屋,那種房子恐怕百年無憂,不懼地動火燒。他們甚至恨不得當初被燒的就有自己的房子。
不過,隨著冉明在襄陽城內的舉動,這讓冉明的仁義之名,迅速傳遞到了襄陽各郡縣。
弘始元年四月十一日,鎮(zhèn)西大將軍包圍成都,并且對成都進行了試探性的進攻。十二日上午,從成都西南方面先后到來三支援軍部隊,皆被謝艾所部慕容垂和姜協(xié)擊敗。謝艾對成都進行了包圍,卻圍而不打,目的是引誘桓溫各地部隊進行救援,圍點打援。這是謝艾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思想,來到蜀地之后,謝艾發(fā)現(xiàn)蜀中山太多了,如果這些桓溫部將見桓溫敗亡,他們如果投降魏國還好,如果各占山頭自立為王,恐怕十年時間,謝艾也沒有把握把蜀中完全平定。
弘始元年四月二十日,鎮(zhèn)南將軍張溫麾下前鋒將軍蘇嘯與南蠻校尉、荊州水師大都督張沼,兩部人馬正式渡江,對武陵和長沙二郡進攻快速搶攻。為何所說搶攻呢,那是因為荊州各郡縣領兵將領,都是望風而降。就算張沼速度很快,可是漢壽守將晉朝領軍將軍王雅也率部投降了。
張沼毛都沒有撈到一根,更加氣憤。所以拼了老命,必須建功。然而就在張沼準備兵進長沙郡時,結果卻收到了張溫的命令,不必理會長沙郡,快速搶戰(zhàn)寧州。
寧州可不是現(xiàn)在的云南寧州,而是指蜀漢后主劉禪時,丞相諸葛亮于公元225年分東、中、西三路南征,平定南中,調整郡縣,廢益州郡,改置建寧、興古、云南、永昌、朱提、越西、牂牁七郡。東晉成帝司馬衍分興古郡立梁水郡,設梁水縣。這樣以來,寧州就有了八郡之地。轄境相當于今天貴州南部、云南全境、廣西西部、以及越南西北部、緬甸北部的廣大地區(qū)。
張沼得到這個命令大喜過望,特別是張溫給了他專斷之權,就連蘇嘯他們三個營的魏軍精銳部隊也同歸張沼指揮。這時張沼手中擁有七個精銳整編營,還包括臨時受降的荊州軍三個營,全軍共五萬余人。
張沼非常興奮,只要拿下寧州,為魏國擴地三千里,縱然冉明不封他一個王爵,但是國公之位應該跑不了的。
魏國南征局勢隨著襄陽易幟變得大好起來。四月二十三日,征南軍石越包圍了揚州,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晉軍為在揚州拼命抵抗的時候,司馬晞和蕭樂子居然棄城跑了。
此時,東晉除了沿江宜城(今安慶)、舒城之外還有零星抵抗之外,江北乃至淮河之北的廣大地區(qū)全部易手。
四月二十五日,征南軍石越所部先鋒石良率領征南軍三個軍營正式打響了渡江戰(zhàn)役。
然而,更加讓人捉摸不透的是,晉軍水師居然沒有出現(xiàn)在長江防線上。幾乎未費一兵一卒,石良成功在幕府山、燕子磯等地建立灘頭陣地。
五月上旬,張溫占領長沙郡全境,并分兵東進,意圖非常明顯,這是想要和石越所部會師建康城下。
然而就在這時。冉明意識到了不對勁,盡管南征以來,魏國軍隊并沒有打什么大的殲滅戰(zhàn),張溫所部除了在樊城殲滅一萬余桓溫所部軍隊之外,石越所部也就在淮安殲滅了不到五萬晉軍。加謝艾殲滅的蜀軍,總共不到十萬人馬。
晉軍雖然緩步南撤,可是主力軍隊元氣未傷,為何要不如此而為呢?
如果自知不敵,投降不就成了嗎?難道還有什么圖謀?冉明越是想到這里,越是不安。特別是接到了石越緊急飛書建康城早就是一座空城了。
冉明這才意識到,他的這次南征出了問題,而是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