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坦之松子口氣道:“兇手呢?如果查不出兇手,恐怕人心會亂的!”
讀書人都會有兩重性子,一方面他們有時會表現(xiàn)出士甘焚死不公候的剛烈,有時候卻會膽小如鼠。現(xiàn)在營中出現(xiàn)了極其惡劣的命案,各種風開始出現(xiàn)了,對此,王猛也非常頭疼。
雖然冉昐距離命案現(xiàn)場足足有五六里遙,可是他卻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甚至比一般人得到了消息要早。
冉昐冷冷的道:“許謙,你說那些兇手是沖著皇兄去的?”
許謙低聲道:“二公子,卑職用兩枚金幣,從仵作的徒弟那里買來了真正的消息,得知兇手其實就一個人,雖然暗夜里有趁人之危之利,但是能不驚動其他的人情況下,悄悄殺掉十一個人,在我們大營里,這樣的人可不多?。∧切┕賳T雖然體質(zhì)不錯,別說卑職看不起他們,別說讓他們殺人,讓他們殺豬都為難他們了!而據(jù)卑職所知,大公子身邊,這樣的好手就不下五人!”
“大兄難道這是苦肉計?”說完冉昐嘆了一口氣道:“許謙,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錯,但是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你若是敢私下行動,休怪某心狠手辣,我會讓你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卑職不敢!”
“不敢最好!”說完,冉昐搖搖頭就走了,他其實很是想不明白,按道理這么做其實也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意義,如果是要做戲,冉昀就應(yīng)該做全套,或許收買幾個自己身邊的人,然后讓他去行兇,最好是在他身上砍幾刀,弄得鮮血淋漓,最后再殺人滅口。到時候,恐怕他就算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冉昐非常清楚,冉明的皇位到底是怎么來的。冉明和冉智當初明爭暗斗,可以說是舉世皆知。結(jié)果自然是冉智棋錯一招,滿盤皆輸。結(jié)果冉裕又不安份。坊間其實也有一些關(guān)于冉明殘暴不仁的傳。不過,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在魏國還沒有人敢正面詆毀冉明,盡管那些事情都是事實。
對于冉明而,此時的心境其實和李世民非常像,李世民親手干掉太子建成,殺掉四弟元吉。拘禁了親生父親,獲得皇位。可是他心中就留下了一根刺。太子、魏王、吳王等諸皇子相爭太子之位,爭都頭破血流。結(jié)果誰爭他就偏偏不選誰,如果真鬧得刀兵相見,冉昐非常清楚,不光他出局,就連冉昀同樣也會出局。反而便宜了那幾個**。
此時的冉昀其實也在浮想聯(lián)翩,在命案發(fā)生之后,他當既就想到了巖昐欲對他下手。可是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冉昀拋出腦外。他也同樣清楚,雖然冉昀在營中也化名謝昀,對于外人而,他們的身份都是一個秘密。哪怕是楚州刺史他的頂頭上司,恐怕都不清楚。畢竟,冉昐和冉昀他們幾乎很少會見朝臣,除了謝安、王猛和王簡等少數(shù)大臣之外,其他大臣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們。
可是自己的秘密的身份,絕對在冉昐面前,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冉昐真要動手,絕對不會失誤。二十步的距離,如果殺手會犯這樣的失誤,那就太低級了。冉昀的帳篷從宿營時就定下來了。而且他并沒有臨時起意,換帳篷,所以這次暗殺很可能不是沖著他來的。
懷疑就像一顆種子,只要種在心里,就會生根發(fā)發(fā)芽,然后在營養(yǎng)的滋潤下,瘋狂的飛長,很快就可以長成參天大樹?,F(xiàn)在,冉昀不禁在想,難道這是冉昐故意給他的一個提醒,冉昐要跟他來一場“君子”之戰(zhàn),提醒到奪嫡戰(zhàn)爭的號角已經(jīng)吹響,從今以后,他們就要各憑本事,生死不論。
勝則君臨天下,輸則一敗涂地?
否則,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一場暗殺呢?十一個意外死亡的官員,不是同鄉(xiāng),也沒有什么明顯相關(guān)的線索,首先就可以排除仇殺的可能。至于財物,仵作查驗得非常清楚,死者所有財物,均沒有丟失,也可以排除財帛動人心的歹念?
或者,是其中有什么細節(jié),自己因為疏忽,而沒有察覺到?想到這里,冉昀不由得對身邊的第一個幕僚伊尹道:“拿點錢,去打聽一下兇案的詳細消息,我感覺此事絕不簡單!”
冉昐和冉昀二人,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他們二人的母親都非常有錢,特別是冉昐之母劉嫝,劉嫝繼承了劉原的全部家財,雖然此時劉氏商號已經(jīng)退出了魏國首富的寶座,可是劉氏商號仍是超級商業(yè)航母。
而陳郡謝氏又是天下豪門,百多年經(jīng)營的豪門,底蘊也不俗。推冉昀上位,這已經(jīng)是陳郡謝氏早已達成的戰(zhàn)略目標,為了這個目標,陳郡謝氏和其姻親家族,都達成了戰(zhàn)略同盟,如果冉昀需要錢財,他能動用的錢財,絕對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