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倒顧慮得多,她面對冉明多少有放不開。如果是平民百姓,即使自己二夫之身,也勉強配得上冉明,可惜,冉明卻是魏國的楚王。
一品藩王,怎么會要一個寡婦?
說起來自己也夠命苦的,自己的那個丈夫生來就是一個病怏子,結婚時也是為了沖喜,結果沒有嫁入姚氏一個月,羯人就攻破了姚塢堡。要說自己對亡夫有什么感情,簡直就是不可能,自己的亡夫結婚后就沒有清醒過幾天,更與沒有和她說過幾句話。只是帶來自己無盡的寂寞和痛苦!
自己這一生感覺最幸福的時刻,還是那幾日與冉明在一起的時候,冉明對自己百般呵護,還有那夜里的瘋狂。想到這里李氏臉上悄悄紅暈起來。
李氏見禮之后,就躲在一邊。不敢正視冉明,她在心里又患得患失起來,楚王還會要自己嗎?
冉明知道李氏沒有放開,也沒有管她,他摸摸冉靜文的頭道:“靜文有沒有想爹!”
“想,做夢都想!”
“喜歡鄴城嗎?”
“喜歡,在這里可以天天吃飽飯,還有新衣裳穿!”
冉明和冉閔相視一笑,感覺冉靜文太天真單純了。冉明又問道:“你平時都干嘛?”
“小娘教靜文讀書識字!”
小娘,說得還是李氏,冉靜文其實是劉氏的孩子,和李氏并沒有血緣關系,她們這個家庭非常特殊,幾個寡婦為了活下去,組合在一起。
“那是都是讀的什么書?”
冉靜文道:“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
董皇后看到冉明迷惑的樣子,解釋道:“這是《女誡》敬慎三中的原話!”
冉明萌了,他看著李氏道:“冉靜文今年才六歲,你讓他學《女誡》?”
“爹爹,救救孩兒!”按照冉閔的意思,冉明的侍衛(wèi)并沒有為難蔣矩和他的表哥沈兢,二人被侍衛(wèi)一頓狠揍,這些侍衛(wèi)下手非常有分寸,專朝臉上頭上招呼,猛一看,二人都是一臉血,傷勢非常重,其實不然,二人所受的傷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蔣矩跪在蔣干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嚎大哭。
蔣干也是很生氣,自己這個兒子出了這樣的事,他這個當爹的面子也不好過。蔣干讓人把沈兢帶下去治傷。就在沈兢走后,蔣矩收住了哭聲,眼睛中閃出一絲不為人察覺的精光!
蔣矩低頭道:“楚王殿下的手下非常厲害,我們用了一百多人,他們二十幾個人居然連一個擦皮的都沒有?!?
蔣干看了一眼兒子,這個兒子是他的驕傲,平時雖然在鄴城胡作非為,欺男霸女,可是一直都很有分寸,沒有弄出過人命,即使在大街上搶來的女人,也是好生安置了他們的家人。就像冉明的猜測那樣,蔣矩一直以這種方式,自污其父之名,消除冉閔的戒心。
蔣干嘆了口氣道:“能不厲害嗎?不厲害能打得慕容恪十四萬大軍可是全軍覆沒,除了留下一萬多投降卒,一萬多俘虜也都被楚王殿下拉去青州做苦役,十數萬人,說殺就殺,簡直比陛下更果斷,更狠辣!”
“爹,這事如何收場?”
蔣干道:“找個替罪羊,把事情推到沈兢身上,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看在我的面子不會追究你的責任。對于楚王殿下,你以后千萬不要惹他,他非常精明,如果讓他看出破綻,為父所有辛苦布置就要前功盡棄了!”
蔣干的語氣很生硬,卻透露著絲絲霸氣,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嚴。蔣矩想了想,最終艱難的張開嘴道:“父親大人,孩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二人,父子一場,有必要這么生分嗎?”蔣干淡淡的笑道:“矩兒,想到了什么?”
“這一次楚王殿下回鄴城,難道是說陛下對楚王有了忌憚?”蔣矩道:“是不是陛下感覺楚王殿下勢力大漲,趁其羽翼未豐之前,打壓他?”
“你還不算笨嘛!”蔣干的雙眼微瞇,然后冷笑一聲道:“楚王殿下在青州做得非常好,麾下有蒼狼、虎嘯、速捷、疾風、背崽、虎賁六軍經過再次擴充,其中虎賁營為三千兵馬,其他每軍都是五千人,而且他還在青州舉行了科舉考試,選拔了一百多名寒門仕子為他所用,就連左仆射盧諶大人的四子盧偃也在楚王麾下效力,年輕人就是急功近利,自然引起了陛下的懷疑。所以才借皇后之口,招楚王殿下回京!”
事實上蔣干的猜測也不全,冉明不止明面上的六軍,他還暗中招收了北府七軍,這樣以來,冉明在一年后的兵力將達到八萬余人。
“原來真的是這樣!”蔣矩有點不爽的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
蔣干滿意的點點頭“不錯,確實不錯,這個想法很好,可以混攪視聽,轉移別人的視線,你可以安排下去,千萬不要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