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近了,秦絕才終于看清眼前的這一張破幡和邊上還一尊拜將臺。古來征戰(zhàn),王者統帥大軍,在開戰(zhàn)之前,都會設下此臺,拜下四方主將,統領萬軍作戰(zhàn)。此刻鮮血染紅的戰(zhàn)臺之上,依舊有無數的魂靈匯聚,滄海橫移至此,早已經沒有人再敕封諸將了,可是這些魂靈依舊在祭拜那張破幡。
“穿梭無盡紀元,這破幡曾經也是那張揚絕世的王旗,如今倒成了只能接引怨靈的招魂幡了。這里除了戰(zhàn)斗之外,根本沒有一絲希望?!毙遢p嘆道,臉色似有幾分陰沉。
“我們之所以戰(zhàn)斗,是因為心中尚存一絲美好,一分信仰;為了明天的美好,才選擇了不斷去戰(zhàn)斗,如果除了戰(zhàn)斗什么都不剩下了,那么便也成了一個只會戰(zhàn)斗的機器了,成了戰(zhàn)爭之奴!”秦絕無奈嘆了口氣,手掌向前一抓,徑直將那枚破幡抓在了手里。
無邊的怨靈立刻便注意到了秦絕的動作,此刻都在憤怒的望著他,張牙舞爪,迎風嘶吼,那模樣很是猙獰。
手持破幡,秦絕慢慢走到了拜將臺之上,恰在此時,一直隱藏在他體內那一套黃金戰(zhàn)甲忽然閃現而出,這戰(zhàn)甲乃是當初縹緲峰的弟子送給他的,也是他接受“御龍穿金甲”的任務得來的,此刻穿在他的身上,他仿佛成了那至尊王者,手持王旗,號令萬千魂靈大軍。
“諸天拜將,征戰(zhàn)萬年,今日我敕封爾等為神域戰(zhàn)神。此戰(zhàn)之后,靈魂當歸于無極,待到輪回重現,再攜手再戰(zhàn)諸天。”黃金戰(zhàn)甲之上,瞬間釋放出無盡的金黃色的光點,落在那無盡的怨靈額頭中心,像是標記,又像是一道祝愿。
吼吼吼……
怨靈徹底沸騰了,他們對著拜將臺伏跪而下,臉上的空洞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興奮。
等了多少年了,戰(zhàn)至怨靈依舊在機械的戰(zhàn)斗著,他們終于迎來了最終戰(zhàn),迎來了那個能夠終結一切的人,眼前的這一切曾經是那么的熟悉,萬年來或許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們都只是一幫被驅逐的人,一幫被詛咒和遺忘的人們,如今一切終于圓滿了。
望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形,他們無比的狂熱,直到今天他們心中的熱血才再度燃燒了起來,那久違的神域他們已經離開太久了,在這個毫無希望的地方耗費了太多的時光了,而眼下即將終結。
“戰(zhàn)!戰(zhàn)!戰(zhàn)!戰(zhàn)上諸天……”
“戰(zhàn)到最后一刻!”
“戰(zhàn)到被接引回去的那一天……”
曾經的誓再度響徹耳邊,這一次根本不要在拜將擂鼓了,秦絕手中的頗幡呼嘯舞動,接下來,漫天的魂靈如潮水般向不遠處的深淵處沖去。
四大宗門的弟子,此刻都停了下來,注視著那道站在拜將臺前的身穿皇家戰(zhàn)甲的身影,臉上滿是驚異和羨慕,饒是玄清也是一樣,她良久方才感嘆了一句。
“這小子還真的有幾分王者的氣勢啊,這數萬魂靈大軍竟然愿意供他驅使,真不知道他還要給我們帶來多少震撼?!?
一旁的羲洛輕聲一笑,低聲道:“怎么大師姐?是不是心動了啊?不過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他這樣的人可是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越是靠近便越受傷哦?!?
玄清皺了皺眉,白了她一眼,冷斥道:“你個小妮子怎么也調侃起師姐來了!你這些個大道理都是從哪里聽來了?”
“嘿嘿,那是我姐姐告訴我的,正因為她看清了,所以才沒有跟來,要不然的話,這里怕是更熱鬧了呢……”
手印一轉,秦絕將破幡和銅制的拜將臺盡數收了起來,擺了擺手,向眾人示意道:“走吧,我們也該出發(fā)了?!?
眾人點了點頭,都跟著他進入了深淵之中。
偌大的深淵,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血池一般,冒著滾燙的熱氣,上面不時的還冒著一陣氣泡,深淵之中明顯有十二處浮丘,看起來像是一座座島嶼漂浮在巨大的血池之上,那便是傳說中的十二關了。
無邊的魂靈沖入血池之中,便再也沒有露頭了,這里不是他們的戰(zhàn)場的,他們歸屬于深淵之下,所以陣陣喊殺聲從腳下傳來,引得眾人一陣血脈噴張。
“浩蕩萬界終于歸宿,而我們也要開始新的征戰(zhàn)了?!鼻亟^輕嘆,身體漂浮在血色的海洋之上,向第一座島嶼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