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晦暗。
虛空中正在下一場冰雹。
冰雹足有拳頭大小,呈黑色,像暴雨般傾瀉,把虛空都砸出一道道狹長的虛空裂痕。
當(dāng)砸落地面,地面出現(xiàn)密密麻麻如蜂巢般的窟窿。
在蘇奕頭頂,縈繞著一道渾圓的大道光輪,像撐起的一層傘蓋,擋在眾人上空。
當(dāng)那暴雨般傾瀉的冰雹砸落,就會像雨珠似的從傘蓋上滑落。
之前曾有人試過,一旦用蠻力去轟碎這些冰雹,就會炸開漫天的黑色煞霧。
煞霧極為詭異可怕,能輕而易舉入侵他們這些道主的神魂中,腐蝕他們的神魂本源!
而蘇奕撐起的這一道光幕不一樣,僅僅只是像雨傘般,把那些冰雹抵擋了出去。
這一路上,蘇奕就曾施展類似的神妙手段,一一化解所遇到的天災(zāi)地禍。
“走吧。”
蘇奕喝了一口酒,繼續(xù)前行。
董慶之、云筑等人跟隨其后,亦步亦趨。
這一路上,蘇奕早用那種神妙莫測的手段,讓他們這些人折服。
對此次能夠抵達(dá)命河起源的信心也變強(qiáng)許多。
“蘇道友,之前真的是有道祖出手?”
云筑忍不住問。
蘇奕嗯了一聲,“有?!?
他沒有解釋緣由。
云筑喃喃道:“奇怪,這次原本要接引我們的那位老前輩,據(jù)說有事,無法前來回溯天,怎么如今這回溯天中,卻有道祖出現(xiàn)?”
董慶之道:“想這些做什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道祖打架,我們可沒有摻和的資格。”
蘇奕忽地道:“對了,這次原本該接引你們的那位老前輩,究竟是什么來歷?”
董慶之道:“據(jù)說是三清觀上清一脈的一位道祖,道號松闕?!?
“三清觀?”
蘇奕挑了挑眉,隱約想起一些東西,可仔細(xì)想一想,卻又想不出所以然。
最終,蘇奕搖了搖頭,專心前行。
只不過沒人知道的是,蘇奕的心魂秘力早已悄然涌入回溯天的周虛之中。
在他的心神感應(yīng)下,這回溯天的確太過浩瀚廣袤,周虛規(guī)則駁雜混亂,到處分布著各種災(zāi)劫。
以至于,也影響到了蘇奕所能感知的事物和范圍。
但,影響倒也不大。
在趕路中趨吉避兇還是沒問題的。
當(dāng)然,若想更進(jìn)一步感知這回溯天的奧秘,倒也難不住蘇奕。
不過,這些是他的底牌和手段,他自不會在他人面前輕易動用。
時間點滴流逝。
一路上,蘇奕等人穿過滂沱冰雹大雨,還沒走多久,又迎上了一場肆虐天地間的鵝毛大風(fēng)。
那可怖的大風(fēng)把虛空撕成無數(shù)細(xì)碎如鵝毛般的裂痕,而他們就像在碎成無數(shù)塊的虛空中前行,時時刻刻還要遭受大風(fēng)侵襲。
那種危險,遠(yuǎn)比冰雹大雨更甚。
不過,有蘇奕在,一路上只能稱作是有驚無險。
“嗯?”
驀地,蘇奕悄然頓足,眼眸微凝。
這一瞬,他清晰捕捉到了不同尋常的一幕,當(dāng)即傳音給眾人,“接下來要當(dāng)心!”
董慶之、云筑等人無不心中一震,全副身心戒備起來。
這還是從進(jìn)入回溯天之后,蘇奕第一次提醒,要讓他們當(dāng)心!
顯然,接下來極可能會發(fā)生足以讓蘇奕都感到棘手的變數(shù)!
究竟會是什么?
……
同樣在這一場肆虐天地間的鵝毛大風(fēng)中。
“師妹,我快撐不住了?!?
帶隊的卓御忽地傳音道,“接下來我會以命相拼,若能幫你們殺出一線生路,自然最好?!?
“若不能,等我死后,就由你來帶隊。”
卓御神色平靜,語氣也沒有什么波瀾,就像在叮囑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師兄……”
那一身布袍的女子劍修眼眶翻紅,心中悲慟。
在她眼中,卓御簡直像變成一個血人,周身肌膚破損裂開無數(shù)傷口,鮮血將衣袍徹底染透。
那種傷勢,簡直觸目驚心。
最糟糕的是,卓御的一身氣機(jī),已變得紊亂動蕩起來,這一切都意味著,卓御已是強(qiáng)弩之末。
“生死之事,何須悲之?你可記住?”
卓御的聲音忽地變得嚴(yán)厲。
女子劍修深呼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決然,“師兄放心!”
卓御嗯了一聲。
兩者用的是傳音,其他萬妖劍庭的劍修并不清楚。
可眾人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卓御的傷勢已嚴(yán)重到快要撐不住的地步?
一時間,眾人皆悲從心來。
早知道,就不離開眾玄道墟了,寧可去前線戰(zhàn)場搏命,也比憋屈地死在這回溯天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