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杯,幾人也熱絡起來,趙志忠問林恬兒,“如今米面就位,世侄媳婦打算何時開業(yè)?”
林恬兒覺得有些事還沒辦成,貿(mào)然開業(yè)怕會有后患。
趙志忠半開玩笑道,“不瞞世侄媳婦,就連我府上的管事都等著你的鋪子開業(yè)買米呢。當初你說要開米行,我回府上一說,不知多少人盼著這一天?!?
邢開呷了一口酒,聲音不太樂觀道,“都說同行是冤家,林夫人此舉得百姓愛戴,是大功德??墒怯腥藲g喜就會有人憂,怕同行會懷恨在心??!”
“恨他個球子,糧價就是這些奸商抬上去的,我一個五品大員都快養(yǎng)不起家了,更別提百姓?!彼f著,筷子奔著一塊肥嫩的肘子夾去,就像是吃仇人的肉一樣,解氣。
“邢大人說的事情我也顧慮到了,今日除了酬謝兩位大人相幫之外,還想請二位大人能找城里的幾大商行東家與我見上一見?!?
趙志忠是個粗人,一輩子跟著老主子出生入死才有的今天,肚子里沒有墨水,粗嚷道:“找他們做什么,要我說,將他們的生意都擠兌黃了才好,奸商就該爛腸子?!?
邢開卻是讀過書的,他會意道,“林夫人是想與幾家人合談,將糧價下調(diào)嗎?”
“我正有此意,如果能將糧價調(diào)整到一個合理的價錢,大家公平買賣,如此最好。畢竟我開糧鋪的本心就是為了平衡市場,沒打算毀別人生意?!?
趙志忠手里的雞腿啃得慢了,他聽出了滋味,忍不住嘆氣,“世侄媳婦啥時都那么善良,行,既然你想找人坐下來談談,這事我替你辦,就約明天吧!”
林恬兒笑應了,“那就麻煩趙大人了?!?
三人分開時,林恬兒拿出了二百兩銀票給邢開。
“邢大人,這一路要是沒有您的照拂,糧食也不會順利押運回城,這是小女一點小小心意,您拿去請弟兄們吃酒吧。”
林恬兒要是說還當初邢開給水匪的銀錢,邢開一定不會收。
但林恬兒看出他仗義的性子,這樣的人定是極愛護手下的兵,她說請兄弟們吃酒,邢開一定不會拒絕。
邢開收下銀子,心中對林恬兒的評價又高了一分,這樣的人,誰能不愿與她繼續(xù)合作。
林恬兒晚上吃得并不多,因她是女子,酒席散得自然早了一些,回到家中喜鵲立即從廚房取了一碗甜湯給她醒酒。
林恬兒很快發(fā)覺不對,家里冷冷清清的,滿屋亂跑的小身影不見了。
“葡萄呢?”
她走時,小家伙瘋累了早早睡了,可床上這會沒人。
如今天已黑透,一個時辰前還飄了雪,天越發(fā)地冷了,小東西竟然不在家!
兩個丫鬟前后找了一遍,萱草也不見人,林恬兒有些急了,用心神感應葡萄的方位。
“這個小調(diào)皮,竟然跑糧庫去了?!?
她顧不得頭暈,披了外氅就往外走。
“喜鵲,你單獨拿個風燈隨我走。杜鵑,你叫上家里人去找萱草,找到人告訴她不用急,先回家來?!?
二人聽到葡萄不見了,當下掛心,宋宅整個院子瞬間都被照亮了。
林恬兒尋到糧庫,還未走近就聽到葡萄咯咯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