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南逸馳微微頷首,目光落在她那已經(jīng)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你收拾行李干什么?”
即便是從洛霆那里得知了消息,但他還是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程郁央緩緩站起身,半垂著腦袋道:“我現(xiàn)在拍的那部劇要轉(zhuǎn)換片場,所以明天要啟程去s市拍攝了,大概去三個月?!?
南逸馳抿著薄唇,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那你這段期間要好好照顧自己。”
程郁央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抬眸對上他那雙狹長上挑的鳳眸,“好。”
這個男人出乎意料地平靜。
這就是成熟的男人該有的反應(yīng)么?而她卻感到十分不舍。
氛圍莫名安靜了下來,兩人就這么無聲地對視著,女孩的眼睛清澈干凈,而他卻總是漾著令人無法滲透的深沉和復(fù)雜。
南逸馳收回目光,從她的頭上抽回自己的手,“好了,我不打擾你收拾了,我去洗個澡再出來。”
“好?!?
在男人經(jīng)過她的身旁時,一陣淡淡的酒味掠過了她的鼻尖。
程郁央不自覺追隨著他的身影,眸中帶著一絲疑惑。
不是說今晚要在公司開個很長的會議么?怎么身上會有酒味?
……
深夜臨睡之際,程郁央一鉆進被窩,原本在看報紙的南逸馳隨即一手攬過了她的腰肢,薄唇湊到了她的耳邊道:“小家伙,我明天送你去機場吧?!?
程郁央猶豫了一會兒,隨后點點頭道:“好。”
南逸馳滿意地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那快睡吧。晚安。”
程郁央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突然想起自己白天得知的消息,“對了,你看新聞了嗎?蔣淑媛死了。”
南逸馳的眸中閃過一絲深沉,面不改色道:“嗯。怎么?可憐她?”
程郁央抿著小嘴想了想,隨后點點頭道:“是有點吧。”
一家的下場那么慘了,蔣淑媛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現(xiàn)在卻又發(fā)生車禍死了。而且,聽說她的父親好像從公司破產(chǎn)后,就一病不起了。
“沒什么好可憐的?!?
南逸馳漠然地丟下這句話后,關(guān)掉了床頭柜的燈,將她纖瘦的身子摟入了懷中,“快睡吧,別想太多了?!?
程郁央要是知道蔣淑媛就是導(dǎo)演她父親出車禍死亡的幕后主手,恐怕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
另一邊,b市的殯儀館內(nèi)。
一道單薄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靜謐的走廊上,她是來看自己的女兒被火化的。
云瓊?cè)A低著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的雙手,腦海中浮現(xiàn)起自己昨天那失去理智的一幕。
那個時候,她推著蔣淑媛上了路旁的斜坡,在心里蓄謀了好幾天的惡毒想法一發(fā)不可收拾地涌了上來。
她好似受到什么蠱惑,在即將下斜坡時,松開了自己推著輪椅的手,眼睜睜看著輪椅上的蔣淑媛以常人追不上的速度直沖向馬路。
那個時候,她心里如釋重負,可她清楚地看到,蔣淑媛在最后一刻掙扎著回過頭,無助和驚恐地看著她……
那個眼神,恐怕讓她怎么也忘不了的吧。
滾燙的淚水砸在了她的掌心,心臟處涌起了令人窒息的痛楚,她的嘴里不停地呢喃著:“對,對不起,媛媛……對不起,你會理解媽媽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