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弱弱地應(yīng)道:“我知道?!?
良久,宋清凈嘆了口氣:“好!今天是我多管閑事,往后你如何,都不要怪我?!?
他轉(zhuǎn)身要走,我下意識地要叫住他,話到了嘴邊又滾了回去。我眼睜睜看著重傷的宋清凈緩緩地離開,輕輕地關(guān)上了門。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么溫和的人,而我讓他傷透了心。
腰上環(huán)上來一只冰冷的手,我下意識地僵直后背,打了個寒噤。他從后面摟住我,在我耳邊笑了一聲:“怎么?舍不得這個小道士?”
我僵硬地?fù)u搖頭:“沒有。”
他將我的身子轉(zhuǎn)過去跟他面對面:“記住本座的話,離他遠(yuǎn)點?!?
我點頭,視線看向他的腰際:“你怎么樣?傷的嚴(yán)重嗎?”
他明顯一愣,笑著捏住我的下巴:“你在關(guān)心本座?”
說真的,我心里恨不得他永遠(yuǎn)消失,可現(xiàn)在有求于人,我只能壓抑著內(nèi)心的恨意,表面上真誠地點點頭:“嗯,畢竟你答應(yīng)幫我救我媽,剛才我還誤傷了你,再次向你道歉?!?
可能是我太乖順了,他反而沒有上當(dāng),凝視了我?guī)酌耄攀栈厥郑骸氨咀恢?,你這道歉究竟有幾分真心。”
一分是有的,畢竟一碼歸一碼,他剛才有心救宋清凈,而我卻在這個時候傷他。
他在床邊坐下,解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片可怖的傷口,他手一揮,傷口處升起一層黑霧,接著就慢慢愈合了。我十分震驚,不由得感嘆道:“你這么厲害,應(yīng)該也能救我媽吧?”
他穿好衣服靠在窗邊,笑著看我:“本座要是現(xiàn)在反悔,你會如何?”
我本來快走到他身邊,聞?w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看著我僵硬的樣子笑了兩聲:“開玩笑的,本座現(xiàn)在就帶你去。”
我只看見他從床上起來的動作,下一秒整個人就已經(jīng)在我眼前了,雙手環(huán)著我的腰:“走吧?!?
然后雙腳離地,我嚇得緊緊抓住他腰側(cè)的衣服,眼前又一黑,再有了視線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的太平間里。
腳落到實地上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才敢確定是真的。我定的酒店距離醫(yī)院坐公交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帶著我只是一眨眼就來了。
這么強大,宋清凈能是他的對手嗎?
我暗自慶幸剛才沒有聽宋清凈的話用桃木劍繼續(xù)捅他,不然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可能就是我們師徒二人。
太平間里氣溫極低,四周都是蓋著白布躺著的尸體,但這些尸體加起來都沒我身邊的這個人恐怖,所以意外地我沒有多害怕。我沿著床上的名字尋找我媽的位置,他就跟在我后面。
找了兩排后,他有些不耐煩:“這樣太慢了?!?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我還來不及阻止,就見他輕輕打了個響指。
隨著“啪”地一聲,太平間內(nèi)所有的尸體都像裝了彈簧一樣,朝著我的方向整整齊齊地坐了起來,身上的白布全部掉在地上。這些尸體里有毀容的,有斷肢的,我猝不及防看了個完全。我身邊還有一個重度燒傷的,渾身包著紗布,只有一雙緊閉的眼睛在外面。
長這么大,我從來沒有見過尸體,更何況是近距離接觸這么多。我腦子里“轟”地一聲,從腳底麻到了后腦勺,嗓子像被人掐住了一樣喊都喊不出聲。
我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