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容予的身子也輕微地顫了顫,身上的紫袍顏色也淡了一點。我擔心地看著他,我們現(xiàn)在在耿鈺的地盤上,他傳送這些魂體應(yīng)該用了不少鬼力,如果等下耿鈺突然發(fā)難,也不知道蕭容予能不能撐得住。
耿鈺打了個響指,身后出現(xiàn)兩個鬼差,他們一前一后鎖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鬼,女鬼頭發(fā)覆面,我看不清她的臉,但看身上的病號服和身形,有點像我媽。
鬼差將女鬼帶到我們面前,然后退下。
耿鈺從鬼差手里接過繩索:“殿下,您要的人就在這里了。”
女鬼緩慢地抬起頭,臉上的黑發(fā)滑落,露出了那張我熟悉的蒼老的臉來。
真的是我媽,但她已經(jīng)成了皮包骨頭,灰色渾濁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前方。
我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向著我媽撲過去,卻被蕭容予拉住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對我搖搖頭:“你母親現(xiàn)在神志不清,小心她傷害你?!?
我又震驚又心疼:“怎么會?”
蕭容予蹙眉:“因為面燈滅了一個,她已經(jīng)缺一魂,不一定認得出你?!?
我心疼地看著我媽,她就在我眼前,受盡了委屈,我卻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蕭容予對耿鈺張開手:“拿來!”
耿鈺笑笑,從我媽脖子后面用力抽出來一個鎮(zhèn)魂釘,我媽痛呼一聲,手在半空中胡亂地抓著。
我心疼地在滴血。
耿鈺把玩著那個鎮(zhèn)魂釘,臉上不復剛才恭敬的笑意:“殿下,您不會還沒發(fā)現(xiàn)吧?”
我一怔,茫然看向蕭容予:“發(fā)現(xiàn)什么?”
蕭容予臉色不變:“小把戲罷了,本座還未放在眼里?!?
耿鈺笑道:“連人界隨便一個臭道士都能打傷殿下,喬將軍的血,果然不是凡品吶!”
我記得,那晚宋清凈和唐榮道長來時,蕭容予就說過,宋清凈竟然用我的血來壓制他這句話。
剛才的血霧!
耿鈺是故意引我們來這里,因為以蕭容予的身份,不可能對這些鬼魂置之不理,只要他出手,就必然會被炸開的血霧波及到。
再加上傳送勢必消耗大量的鬼力,現(xiàn)在的蕭容予很虛弱,耿鈺如果早有準備,是極有可能傷到蕭容予的!
意識到這一點,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不想成為別人傷害蕭容予的一把利刃。
蕭容予只是冷冷地看著耿鈺,只有他身上越來越淡的顏色說明他正在越來越虛弱。
耿鈺說:“殿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負?。∶髅髦缹傧乱呀?jīng)布好陷阱,還要踩進來!”
他說著往后退了一步,與此同時,無數(shù)個鬼影飛起來將我們團團圍住,陰森的鬼氣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蕭容予輕蔑地掃了眼這些鬼影:“就憑你們?耿鈺,本座還以為這幾百年你躲起來修煉,會有些長進呢!也不過如此!”
耿鈺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屬下有沒有長進,殿下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