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一軟,便往下跌。
腰后突然一只大手穿過,接住了她。
“你沒事吧?”
顧臨淵的語氣中透露著幾分擔憂,甚至忘了松手。
陸蕪晚很少這么近距離地看顧臨淵的臉。
他長得也十分英俊。
只是平時被那股冷峻的氣勢掩蓋,很少有人欣賞。
她瞇了瞇眼睛,想再看清楚些。
顧臨淵卻松開了手。
她順勢滑倒在椅上,兩人頓時拉開了距離。
短暫的接觸后,好不容易和緩了些的氣氛頓時又尷尬起來。
其實,陸蕪晚身后就是椅子。
剛才顧臨淵完全沒必要伸手接著。
可卻下意識地動作了。
他不由懊悔。
明明下定決心和她保持距離,怎么就又忍不住逾距了?
一時間,連他最熟悉的沉默都讓他覺得焦躁不安。
于是,他說:“別喝了,飲酒傷身。
”
一張口,又是一句關(guān)心。
顧臨淵立馬閉上了嘴。
若不是陸蕪晚在場,他恨不得捶自己一拳。
自己怎么總是把握不好分寸!
陸蕪晚剛才喝的是天界的金玉瓊漿露。
這酒最是醉人,不少仙官撐不住三杯。
所以,她已經(jīng)醉的有些恍惚。
盡管如此,仍能看見顧臨淵耳根泛紅,背在身后的雙手骨節(jié)發(fā)白。
這是還在裝冷漠呢……
陸蕪晚哂笑:“我差點以為顧將軍是真的鐵石心腸,沒想到還會關(guān)心人。
”
“既如此,為什么不答應陪我喝?”
顧臨淵張了張嘴。
他聲音很低,恰好又有一陣夜風吹過,頭頂樹葉的婆娑聲蓋住了他的回應。
陸蕪晚沒聽清,追問:“你說什么?”
“沒什么。
”
“那你來陪我喝。
”
話音剛落,陸蕪晚抬手,要牽他的手。
肌膚相觸碰的那一瞬間。
顧臨淵渾身一顫。
他立馬甩開她的手,起身離開了桌邊。
隔著幾步遠的距離,他繃著唇:“陸大人,你醉了,就先休息。
”
陸蕪晚的手懸著。
半晌才收回來。
她看向不遠處渾身戒備的顧臨淵。
又生出幾分火,這火在心頭掠過,很快被酒風吹的燎原。
她站起身,美目含怒:“顧將軍,在你眼里我是洪水猛獸不成?”
“不是,我只是……”
顧臨淵費力地想解釋,話卻被步步逼近的陸蕪晚掐斷。
她的話十分尖銳。
“你只是裝聾作啞,軟弱逃避,明明在乎我,卻不敢承認!”
陸蕪晚拔高了語調(diào),像是要將心里的所有委屈和不安宣泄。
一直不愿承認的心事就這樣被挑明。
顧臨淵如遭棒喝,渾身僵硬。
他在乎她……這句話就像是咒語,盤旋在腦海。
明明他應該在乎,忠誠的是喬念嬋。
他怎么可以?
可他又無法不去在乎陸蕪晚。
視線總是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
他到底該怎么做才是對的?
就在顧臨淵被混亂的思緒糾纏時。
陸蕪晚已經(jīng)走到了他身前。
借著醉意,她比平時更大膽。
伸手,便要去觸碰顧臨淵緊皺的眉。
“臨淵,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手越來越近。
淡淡的香氣和溫度撲在面上。
如果像那滴酒珠一樣親自觸碰她,是否就能解開心中讓人幾乎崩潰的疑團?
想著,顧臨淵沒有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