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學(xué)時寫作文,不管是攔火車還是攔驚馬,又要低頭看看紅領(lǐng)巾,又要想起一大堆的英雄人物,理論上是根本來不及的。
看完紅領(lǐng)巾,想完英雄人物,還來得及做的事兒,絕不會是攔驚馬或攔火車,最多是扶老奶奶過馬路。
若果想得再多一點,等想完了,沒準(zhǔn)老奶奶自己已經(jīng)顫顫巍巍的過完馬路了也說不定。
“蕭大人,就算有危險之時,身體會比頭腦先反應(yīng)。這也不能打比方到大明天下吧。
大明天下何其大也,比一個人要大太多!真有危險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哪里需要用得到這么快的反應(yīng)速度呢?”
蕭風(fēng)搖頭道:“徐大人你這就不講理了。大明天下雖然比一個人大太多,但大明天下的頭腦也比一個人慢很多。
你也說了,大明天下的頭腦就是你們這些文官,看看每日朝堂上的爭論不休,看看推行一件事的反反復(fù)復(fù)。
若大明天下真是一個人,那這個人的頭腦反應(yīng)速度,絕不會比你剛才面對安青月時快?!?
徐階冷笑道:“哦?那蕭大人倒說說看,大明天下會遇到什么樣的情況,需要身體比頭腦先反應(yīng)呢?”
蕭風(fēng)驚訝地看著他:“這還用說嗎?韃靼寇邊時,是大同總兵先打的仗,還是內(nèi)閣先深思熟慮后做出的指揮呢?
倭寇在沿海燒殺搶掠時,是當(dāng)?shù)毓俦葕^起反抗,還是等著內(nèi)閣思考后再發(fā)出命令呢?
有些危險來得慢,頭腦自然可以從容思考,想出對策;但變生肘腋之時,靠頭腦只怕早已來不及了!”
徐階知道這個話題上自己又輸了一局,他老謀深算,不在一個坑里蹲太久,免得得痔瘡,立刻轉(zhuǎn)換話題。
“自古道‘兵兇戰(zhàn)?!值馈驯幌椤?,可見都以武夫之事為不詳之事,君子不為也!
既然蕭大人說文武并重,為何不見古人對讀書一事有這樣的評價呢?”
蕭風(fēng)笑了笑:“徐大人這是兩個問題,我先回答你
徐階想了想:“這算是一句,不過時逢亂世,一個文人尚能憂國憂民,似乎也不能說是誤國吧!”
蕭風(fēng)點點頭:“那么‘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是不是古人說的呢?”
徐階忍不住嘲笑道:“蕭大人記性不太好啊,你在和犬子對話時,已經(jīng)用過這句話了。
怎么,是實在沒什么可說的,又搬出這句來了?有失格調(diào)?。 ?
蕭風(fēng)淡然一笑:“我反復(fù)搬出這句來,就是想告訴徐大人一個道理。
一個文人能自省,是多么難得的事兒。
徐大人,歷史上罵武夫的文章確實多,罵文人的文章確實少,徐大人不妨想想,這是什么原因呢?”
徐階心想這還用說嗎?你這是自己作死啊!當(dāng)下昂然道。
“公道自在人心!武夫乃禍亂之源,故而罵武夫的文章多!文人乃治世之本,故而罵文人的文章少!”
蕭風(fēng)哈哈大笑:“錯!公道雖在人心,筆桿子卻握在文人的手里!
文章既是文人寫的,自然是罵別人的多,罵自己的少!
這么簡單的道理,徐大人都不敢說出口,還要拿古今文章來證明公道自在人心,你這不是欺負(fù)老實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