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雖然解了,但老夫人畢竟吐了不少的血,傷了元氣。
江姝檸生怕祖母被江遠安氣出個好歹。
她剛想勸兩句,結果轉頭一看,人一臉平靜。
老夫人看向一旁的紅繡,前不搭后語地問了句:“府醫(yī)走了嗎?”
紅繡怔了一下,回稟道:“在偏房候著呢。”
老夫人點頭,讓她把人叫進來。
府醫(yī)昨天也算是見了大場面,進來后呼吸聲都放輕了,挨個行禮后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老夫人嫌棄道:“去給侯爺好好診治診治,看看是小時候那次高熱把他腦子給燒壞了,還是得了什么眼疾,活了幾十載的人了,糊涂的連三歲小兒都不如!”
這……
府醫(yī)萬萬沒想到進來是為這事兒。
他抬頭看了眼江遠安,一臉的為難。
老夫人這話明顯是氣話,侯爺看上去好得很啊。
“你這病得有好多年了,趕緊坐下讓府醫(yī)好好給你看看,別總是諱疾忌醫(yī)?!?
“好多年”三個字,讓江遠安和薛蘭同時變了臉色。
老夫人就差明說了:自從薛蘭進府后,她這兒子腦子就開始有病,眼也瞎了,糊涂的分不清是非黑白。
府醫(yī)夾在中間,左看看,右看看,衣服都被汗給濕透了。
老夫人雖然精神不大好,但身上的威嚴還在,一個眼神看過來,他腿都軟了。
“侯爺,您要不坐下,草民給您把個脈?”
兩害相較取其輕。
府醫(yī)顫著音對江遠安開口。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母親罵,江遠安覺得面子里子都丟盡了。
他踹了府醫(yī)一腳,怒吼道:“滾出去!”
老夫人沒有說話,府醫(yī)就當她默認了,如蒙大赦,捂著屁股跑了出去。
“母親,兒子還能害您不成?”江遠安吐了口氣,上前兩步,指著江姝檸,“您好好想想她之前是個什么樣子的,整日待在府上游手好閑,私塾也不去,女紅也不學,就算出去也是跟在定王身后跑,她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連字都不認識,怎么可能自己看書學了醫(yī)術!”
“人都會變的”,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頂了回去,“你之前娶蕓嬌的時候,不也當著親家的面發(fā)誓,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只對她一個人好,此生絕不負她?現(xiàn)在呢,端莊大氣的富貴花不要了,看上了路邊的雜草,也不知道雜草哪香,讓你丟了魂失了魄,讓你連自己從小捧在掌心的女兒都不認了,三番五次的忤逆我這個母親?!?
“你倒是給我說說是哪的理,只許你變薄情,不許檸丫頭勤勉好學?”
江遠安臉色青了白,白了紫,眼中怒火燃燒。
他算是看清了,江姝檸在母親眼里就是個寶貝疙瘩,說不得一點。
既然如此,他何必留在這里找罵?
江遠安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薛蘭站在原地,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
這個老不死的還真是命大!
昨晚江遠安在這守著,唯一可能救她的江姝檸又被關到了柴房,她想著不會出什么意外,就回了自己院子。
為了第一時間聽到這老不死咽氣的消息,她一晚上沒睡,結果早上撐不住準備瞇會兒時,聽到了她病好的消息。
薛蘭交握在腹部的雙手緊扣在一起,陰毒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江姝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