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江姝檸抬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鞋面上。
蕭承淵臉色剎變,悶哼一聲,手上的力度松懈了下來。
江姝檸趁機(jī)跑到老夫人身邊,親親熱熱地挽住她的手臂,“祖母,外面涼,咱們進(jìn)屋說話吧?!?
“啊?好好好。”
等人走后,江景煜走到蕭承淵面前,“攝政王殿下,用草民扶您嗎?”
他微微頷首,語客氣恭敬,語氣卻十分平淡,像是裝模作樣的隨口一問,里里外外都透著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蕭承淵眼眸微瞇,深沉晦暗的目光緊盯著他。
江景煜揚起一抹很淡的笑容,站在那里不躲不閃,任由他打量。
神情看似隨意閑適,卻絲毫沒有在蕭承淵的威壓下落了下風(fēng)。
江景煜除了嘴巴與向蕓嬌如出一轍,其他五官長的更像江遠(yuǎn)安,但又少了幾分儒雅斯文。
約莫是在江湖上闖蕩久了,亦或者是當(dāng)了檀辭閣的閣主,他的行舉止看不出名門少爺嬌生慣養(yǎng)的尊貴,倒比同齡人多了幾分沉穩(wěn),像是精心打磨過的利劍,鋒芒畢露卻又懂得藏拙,令人難以琢磨。
江姝檸則是遺傳了向蕓嬌的美貌,母女兩人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兄妹兩人的樣貌大相徑庭,但脾氣卻十分相像。
一樣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到這里,蕭承淵輕笑一聲,最先收回目光,起唇角輕笑道:“檀辭閣閣主何必如此自謙?!?
只要他向皇帝表明身份,權(quán)勢地位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自稱草民真是委屈他了。
江景煜看了眼四周,走近了一步,笑的跟個老狐貍似的。
“那攝政王殿下又何必麻煩,想要赤鐵礦,直接問皇上要就是了,他這么寵愛你這個親弟弟,應(yīng)當(dāng)不會拒絕吧?”
下之意,你我都是有秘密的人,別想威脅我。
而且要論東窗事發(fā)的嚴(yán)重性,他的秘密還真算不了什么。
兩人目光交匯,方才還算和諧的氣氛急轉(zhuǎn)直下,空氣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蕭承淵想到什么,忽然變了臉色,眼里浮起真情實意的笑。
他拍了拍江景煜的肩,喊了一聲妹夫,“你與本王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船翻了,你身上哪能一滴水都沾不到呢?”
“……”
江景煜罵了一句臟話,從容淡定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裂縫。
驀地,他又想到什么,一下子來了精神。
“殿下這一去賑.災(zāi),少則半月,多則幾月,草民要是趁著您不在的這段日子給檸兒分析前路,再讓祖母好好勸勸她,你說等您回來了,檸兒會不會送您一封和離書?”
蕭承淵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你大可以試試?!?
江景煜像沒聽到他話里的威脅似的,點了點頭,“那就一為定了?!?
“……”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蕭承淵手指骨節(jié)泛白,仿佛下一刻就會一拳砸過去。
江景煜扳回了一城,吹了聲口哨,悠哉悠哉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