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梨兒繼續(xù)去尋魏子宸,然后問道:“許姑娘找我有事?”
許笑柳點頭,又搖了搖頭,神情局促緊張。
“其,其實沒什么要緊的事,我就是想問問您真能治好我的病嗎?”
她不是沒攢銀子找過大夫,只是那些大夫在聽到她不是懷孕時臉色就變了,跟見了妖怪似的。
失望了太多次,以至于現(xiàn)在不太敢相信江姝檸的話,生怕是自己著了魔,出現(xiàn)了幻覺。
江姝檸理解她的心情,“你愿意信我嗎?”
許笑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愿意?!?
“這就對了,”江姝檸笑笑,解開脖子處的系帶,把身上白絨絨的大氅披到了她的肩上,遮住她里面洗的發(fā)白的單薄棉衣,“聽我的話,什么都別想,放輕松,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大氅擋住了嚴寒,里面的暖意包裹住了身體。
許笑柳許久未曾感受過這樣的溫暖,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她想跪地感謝,江姝檸及時地托住了她的手臂,“等你病好了再感謝我也不遲?!?
許笑柳對她千恩萬謝,扶著肚子慢慢離開。
冷風灌入脖子,江姝檸凍的打了個寒顫,手掌搓了搓肩膀。
回屋剛躺到床上,梨兒回來了。
“小姐,睿郡王沒有離開林蔭小筑,回自己的院子了,您放心吧?!?
江姝檸松了一口氣,閉眼休息。
梨兒給她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地退下。
太陽緩慢西沉,綺麗的霞光鋪灑了半邊天,如雨落湖面,層層暈染,逐漸淡去后覆上了濃稠夜色,月亮也爬上了枝頭,落下清冷光輝。
江姝檸醒來后迷瞪了好一會,攏著被子起身。
屋子里沒有點蠟燭,漆黑一片。
她聲音微啞,喊了梨兒一聲。
“來了!”
房門發(fā)出“吱呀”的聲音,梨兒推門進來,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三碟小菜和一碗粥。
“奴婢估摸著您該醒了,特意去廚房里做了些您愛吃的菜,一會兒您就要給柳姑娘做手術(shù)了,一定得吃飽喝足,養(yǎng)好精氣神!”
江姝檸穿鞋下床,坐下后托著臉看她把菜一一擺好,貼心地攪著粥,讓它晾涼。
“你怎么這么貼心!日后若是沒了你我可怎么辦啊?!?
梨兒看著她笑瞇瞇地說,“小姐莫不是睡暈了,奴婢這輩子不在您身邊還能去哪兒?”
江姝檸搖了搖頭,“傻梨兒,沒有誰會陪誰一輩子的,你總要結(jié)婚生子,過自己的小日子。”
梨兒舀湯的動作一頓,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個憨厚的笑臉。
剎那間,眼眶發(fā)熱,鼻尖酸澀不已。
她把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在江姝檸的腿邊,臉靠著她的肩膀撒嬌。
“奴婢不要嫁人,奴婢哪都不去,就要一輩子陪著小姐?!?
江姝檸與她朝夕相處,何嘗不知她心里想的是誰。
只不過梨兒怕她難過,所以不敢流露出半點,只能把這份感情藏在心里,若無其事地當個開心果,絞盡腦汁地哄她開心,幫她走出來。
梨兒懂事的讓人心疼,時常會讓人忘了她也只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女孩。
江姝檸摸了摸她的頭,聲音輕柔,卻又仿佛蘊藏著一抹堅韌的力量。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梨兒,我們都要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