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的風(fēng)葉只覺眼前忽然一黑,根本不知道自家殿下好好的為何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待他扯下罩在頭上的外袍,蕭承淵已經(jīng)出了浴桶,披著寢衣走了出來,頭發(fā)還濕噠噠地滴著水。
風(fēng)葉十分有眼力見地去一旁取了條干的巾帕,伸手就要幫蕭承淵擦。
“雖說屋里燃了炭火,殿下您也身強體健,但還是注意些好,真要生病了可有的受!”
他絮絮叨叨之音落在蕭承淵耳里如有蚊蠅。
蕭承淵的臉色實在難看,奪過他手里的巾帕,順腿送了他一腳,“滾!”
風(fēng)葉挨打挨習(xí)慣了,躲的敏捷。
蕭承淵殺人般的目光睨著他,大發(fā)慈悲道:“你要是不想活了,本王可以送你一程?!?
風(fēng)葉往后退了兩步,撓了撓頭,糾結(jié)的不行。
“殿下,屬下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依他這個愛操心的性子,不說吧,他晚上會睡不著覺。
說吧,他怕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唉,要是風(fēng)樹在就好了,還能幫他拿個主意,擋一下主子的怒火。
以前也沒見他這么婆婆媽媽。
蕭承淵閉了下眼睛,手摸出枕下的匕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本王數(shù)三個數(shù),你要是說不完,本王就——”
不等他說完,風(fēng)葉想了好久的話脫口未出:“金牧北明明沒死,殿下為何要騙王妃娘娘?”
“你偷聽本王講話?!”
蕭承淵一個凌厲的眼刀子射了過來。
風(fēng)葉:“……”
重點是這嗎,是這嗎?
再說你吼那么大聲,我就站在門口,能聽不見嗎?!
風(fēng)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屬下知道您實在賭氣,一時口不擇,但王妃娘娘她不知道,一定會信以為真,如今又多了小紅豆橫在你們中間,王妃娘娘明顯以為她是您和別的女子生的女兒,娘娘雖嘴上不說,但心里不可能不難受,殿下,您明明是喜歡王妃娘娘的,為何要把她越推越遠(yuǎn)?”
等人徹底心死,追悔莫及又有什么用呢?
蕭承淵身上的怒火一點點消散,垂著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
風(fēng)葉思忖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試探:“殿下既然這輩子認(rèn)定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心里也并非半點沒有您,您何不妨把小紅豆真實的身世告訴她,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王妃娘娘聰慧,說不定還能幫襯您一二。”
“她心里真的有本王嗎……”
蕭承淵抬起頭,眼神帶著些許的迷茫,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江姝檸看中了他的皮囊也好,日久生情也罷,總歸是有些喜歡他的。
直到金牧北的出現(xiàn),他開始不敢確信了,開始變的患得患失。
見過江姝檸不要命也要護著金牧北的模樣,他怕一切都是夢幻泡影,是自己自作多情!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
風(fēng)葉都快急死了,搬了把椅子做到蕭承淵的面前,認(rèn)真嚴(yán)肅地幫著分析:“殿下您想啊,王妃娘娘要是心里沒您,不在乎您,那她為何會因為小紅豆與您生氣?”
“暗衛(wèi)告訴屬下,王妃娘娘以為您沒了,怕您找不到回家的路,還悄悄給您立了一個衣冠冢,位置就在亂葬崗半山腰的那座破廟里,屬下要是沒記錯的話,那是你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管家說王妃娘娘怕自己去了邊疆后王府無人庇護,所以在走之前拿出了一大筆銀子,把府上所有下人都安排好了,她如果不喜歡您,又何必為您做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