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甘拜下風(fēng)，笑著打趣了一句，“那就勞煩咱們周大小姐了?！?

“你什么時(shí)候和二哥一樣油嘴滑舌，沒個(gè)正形了？”

周樂安像是被點(diǎn)了穴，看他的眼神都有些陌生了。

周衍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發(fā)熱泛紅。

他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掩飾般地咳嗽了兩聲。

“不是要抹藥嗎？”

“嗯?！?

周樂安移開目光，小心翼翼地涂藥。

“疼不疼？”

周衍垂眸，看著她柔軟蓬松的頭頂，心軟的一塌糊涂。

“你放手去抹，要不是你說，我都不知道臉上被刮了一道?！?

周樂安怕他多想，低聲道：“你別生娘的氣，她這段日子因?yàn)槲业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難免會(huì)有些脾氣，她其實(shí)不想沖你來的，你別放在心上?！?

周衍好氣又覺得好笑。

他喊了周樂安一聲，故意板著臉問她：“大哥在你心中就這么小心眼嗎？再說了，娘也是擔(dān)心我，我要是怪她，那我不就成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了？”

周樂安小聲嘟囔：“你才不是白眼狼！”

看著男人利落分明的下頜，她又在心里小聲補(bǔ)充了一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周衍，你哪哪都好，就是……就是不會(huì)喜歡我。

少女的晦澀心事不知不覺地生根發(fā)芽，等發(fā)覺時(shí)，已經(jīng)一發(fā)不可收拾。

周樂安控制不住自己，亦不想控制，只能將錯(cuò)就錯(cuò)下去……死亦不悔！

巷子里突然竄出幾個(gè)孩子，離馬車不過幾丈的距離。

車夫嚇的呼吸都停了，趕緊拉緊韁繩。

馬兒吃痛，前蹄蹬起，仰天嘶鳴。

周樂安順著慣性，一頭栽到了周衍懷里。

周衍小心護(hù)住她，低頭，想問她有沒有事。

誰知周樂安正好抬頭。

兩人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貼到了一起。

那一瞬間，天地?zé)o聲，但他們的耳畔卻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空氣似漿糊般粘稠，兩人目光焦灼在一起，難舍難分，像是要透過這副皮囊，看到彼此的內(nèi)心深處的不為人知的角落的。

……

“這是誰家的孩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車夫怒罵聲傳了進(jìn)來。

周衍最先回過神，慌忙后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看著他避之不及的動(dòng)作，周樂安的眼底劃過一抹失落和受傷。

周衍的臉扭向了別處，沒有注意到。

他的手指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大腿。

他本就心有旁騖，此刻他感受到長久壓抑的情緒如洶涌地潮水，在心臟的位置橫沖直撞，迫不及待地想要尋一個(gè)出口。

兩人各有心思，后半程路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

剛下過雪，寒風(fēng)吹的人直打哆嗦。

馬車只能停在山腳，通往梅林的路被大雪覆蓋，腳下的積雪干凈無瑕，一眼望不到盡頭。

周樂安走在前面，這兒踩一腳，那兒踩一腳。

周衍忍不住出聲提醒：“看不見路，走慢點(diǎn)，別摔了！”

周樂安轉(zhuǎn)身，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望向四周。

她閉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雖涼，但卻有種說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