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一個激靈,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桌案后跑下來,來到高陽面前就要行大禮。
“下官涇縣縣令周文斌,不知高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罪該萬死!高公子您請上座!”
高陽隨意地擺擺手,阻止了他下拜,淡淡道:“周縣令不必多禮,高某不過一介貧民,按道理是我應(yīng)該拜你才是?!?
周文斌聞,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
“高公子,您這可是折煞下官??!”
高陽瞥了周文斌一眼,淡淡道:“今日在這公堂之上,沒有別的身份,只有一介平民狀師高陽,為我的當(dāng)事人辯護?!?
“你是主審官,當(dāng)坐主位,我們還是按規(guī)矩來,開始審案吧?!?
周文斌擦著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有些訕笑的道,“可高公子在下,下官怎敢在上,這……這太折煞了?!?
“既高公子您來了,那下官相信以您的本事,您來斷案,天下無人會不服!”
周文斌哪里敢真讓高陽站著自己坐著?這不是找死嗎?
秦氏人麻了。
這一刻,她緊張不已。
家人們,天好像塌了。
唐鏡也徹底麻了。
高陽瞥了他一眼,一臉怪異之色,什么在下在上的,聽著很有點惡寒。
“讓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廢話?!”
“是!”
“下官遵命!”
眼瞧高陽動怒,周文斌再也不敢耽擱,就像是屁股著了火一樣,小心翼翼地蹭回主位,不過只敢搭著半邊屁股坐下,腰板挺得筆直,比面圣還緊張。
高陽這才走到王秀蓮身邊站定,目光掃過對面面無人色的秦氏和抖如篩糠的唐鏡。
“周縣令,既然人已到齊,是不是該帶犯人上堂,開始審案了?畢竟這天色也不早了!”高陽淡淡出聲道。
“高公子說的對,高公子說的在理,來人,帶犯人王秋生!”
周文斌一拍驚堂木,趕緊喊道。
很快,兩名衙役押著一個披枷帶鎖、渾身傷痕、步履蹣跚的年輕男子走上堂來。
他面色慘白,眼神空洞,正是王秀蓮的丈夫王秋生。
“夫君!”
王秀蓮見到丈夫如此模樣,頓時淚如雨下。
王秋生看到妻子,也是驟然激動起來,眼角帶淚,“秀蓮!”
王秀蓮趕忙沖上前,朝著王秋生道,“夫君,你莫要怕,我為你請來了大乾第一謀士,高相,高公子!”
“他來為你辯護,一定會為你洗刷冤屈的!”
“什么?”
王秀蓮此話一出。
王秋生的臉上滿是震驚,不由得看向了高陽所在的方向。
正如王秀蓮所說,天下誰人不識君?
王秋生沒想到,他的狀師……竟然大名鼎鼎的活閻王!
相比王秋生兩人的振奮,秦氏和唐鏡則是臉色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