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跟白玉珩離開了衙門,頓時心里一片舒坦。
然而好奇害死貓這種事,楚寒決定以后都不做了,在這動不動就能被砍腦袋的地方,她還是老實(shí)點(diǎn)吧,吃了兩碗面,兩個就去了錦繡坊。
鳳錦娘笑瞇瞇地迎出來,“我還踅摸,你今兒再不來,我得叫人去請你們了,林老先生的脾氣可不大好……拖了半個月,再拖……”
她拿下巴點(diǎn)了下白玉珩,“等珩小子上課的時候,怕是要挨手板了!”
“沒事,打一打結(jié)實(shí)?!背疀]心沒肺地說了一句,白玉珩便瞥了她一眼,合著是不打你身上了?
“人家都上學(xué)了,你不打算也學(xué)學(xué)?”鳳錦娘拉著她的手問了一句。
“嘿,我就算了,我去上學(xué)非把先生氣死不可,我還是乖乖地當(dāng)個煮飯婆吧?!?
鳳錦娘拿眼睛掃了下白玉珩,隨后伸著手指頭點(diǎn)上了她的腦門子,嘆了一口氣,“傻!”
楚寒當(dāng)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只道,“那咱們?nèi)ヒ娨娏掷舷壬桑 ?
——
這位林老先生叫林朝夕,四十年前,曾摘得科舉榜首入朝為官三載,最后以辭官為結(jié)局,游歷半生,在晚年回到了富興。
據(jù)說這老頭性情頗為古怪。
當(dāng)時鳳錦娘幫著找了三位老師,最后是白玉珩自己先的林朝夕。
此時三人站在林宅門口,鳳錦娘道,“我就不跟你們進(jìn)去了,這老頭不喜歡看到我,呵呵……”
楚寒便瞇了下眼睛,“嘿,錦娘姐,你該不會對人家做了什么吧?”
鳳錦娘直接翻了個白眼,“胡說什么呢!這老頭總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我這種拋頭露面的……”說著聳聳肩。
楚寒就摸了摸下巴,“嘶……你咋不早說,這樣的給白玉珩當(dāng)老師,沒得把他也教成一個男權(quán)主義者!不行,這老師我們不要了……”
然而白玉珩已敲開了林宅的門,門后,一老頭正拿眼睛脧著楚寒呢。
“咳!”白玉珩輕咳一聲,“老師,學(xué)生白玉珩……”
“你先等一下?!崩项^直接打斷了白玉珩的話,奔著楚寒走了過來,“啥叫男權(quán)主義?”
這老頭個子小小瘦瘦的,一把灰白色的胡子,頭頂用一木簪盤了個松松的髻,身上一件泛白的外卦,只是兩眼炯炯有神,像刀子一樣刮在楚寒臉上。
楚寒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沒啥!”
“沒啥會要換老師?”
“您聽錯了,哪有什么要換老師的……”
“你是在說我耳朵聾了?”
“沒有啊……啊,那什么,白玉珩,我跟錦娘姐先走了,晚上來接你放學(xué)……”
楚寒拉著鳳錦娘就遁了。
林老先生背著手站在那一直沒動,隔了半晌才走到白玉珩身前,上下打量一翻,最后別開眼嘴角一抽,淡淡地說了一句,“進(jìn)來!”
白玉珩摸了摸鼻子,為啥他覺得被嫌棄了?
林宅不大卻很干凈,林老帶著白玉珩進(jìn)了一側(cè)的偏房,指著桌椅道,“你先坐吧。老頭子沒啥子大學(xué)問,可也不教廢物,先試學(xué)三日吧,回頭咱們再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