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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晚做了一個(gè)夢(mèng)。
夢(mèng)中一片白,她孤身一人立在那一片白茫茫中,不斷的朝四周望著,心中惶恐難安。
終于前面出現(xiàn)一抹人影,那人影穿著白衣,明明無風(fēng),他的衣袂卻不斷翩飛著,恍若謫仙,他似乎也聽見了這邊的動(dòng)靜,扭頭朝她望來。
風(fēng)華無兩的眉眼不復(fù)白日的矜貴與疏冷,唇角反而帶著一抹笑,他喚她:“晚晚?!倍笠徊揭徊匠吡诉^來,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她的心尖上一般。
她聽見了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音。
直到他停在了她身前不遠(yuǎn)處,望著她,對(duì)她伸出了手:“晚晚,來?!?
葉非晚怔怔望著那只手,指尖如點(diǎn)綴著點(diǎn)點(diǎn)亮光,可她心中卻盡是惶恐,搖著頭后退著:“不要對(duì)我好,封卿……不要……”
封卿的臉色倏地便冷了下來,目光如寒冰、如冷劍,朝她剮來:“葉非晚!”周遭白霧飛快涌動(dòng)著,變成了黑壓壓一片。
葉非晚身子一沉,竟直直下墜開來,仿佛落入地府……
“呼——”她驀地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額頭上還浮著一層冷汗。
那只是夢(mèng)而已,葉非晚拼命勸說著自己,手不自覺撫向心口處……
“葉非晚?!贬ね?,一聲與夢(mèng)中一模一樣的聲音響起。
葉非晚一驚,指尖劇烈顫抖了下,轉(zhuǎn)頭看去。
朦朧的帷帳外,只隱隱約約望見一個(gè)頎長人影站在闌窗處,映出他的倒影,他轉(zhuǎn)過身朝她走來,依舊一片昏暗。
葉非晚不覺朝床榻里靠了靠。
帷幔卻已被人掀開,封卿站在床榻旁,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在望見額角冷汗時(shí)一怔:“做噩夢(mèng)了?”
葉非晚臉色仍蒼白著,不語。
封卿蹙了蹙眉,坐在床邊:“被嚇到了?”聲音竟帶著幾絲溫和。
葉非晚仍定定望著他,放在心口的手,能清晰感覺到那里一下一下的跳動(dòng)著,她猛地將手放下:“你……皇上怎么會(huì)突然前來?”
注意到她的稱謂變化,封卿眉心皺的更緊:“朕可曾追究過你直呼朕名諱?”
嗯?葉非晚不解,搖搖頭:“未曾?!倍伺加袪?zhēng)執(zhí),她喚他的名字,似乎總是很尋常,哪怕……周圍人早已被嚇得臉色煞白。
“那為何突然變了稱謂?”封卿自己都深覺今夜有些小題大做,深夜未曾休息、沒有批閱奏折,竟前來……計(jì)較稱謂這等小事。
葉非晚頓了頓:“這兒……到底是皇宮,你是……”
“朕是你男人。”封卿打斷了她,他惱極了她口中一遍遍的“你是皇上”這種話。
葉非晚心思一亂,幸而極快恢復(fù)如常:“可在眾人眼中,你是我兄長?!?
“……”封卿沉默下來,他此刻似乎更痛恨自己當(dāng)初的口直心快,“明日就不是了?!彼渎暤?,早該昭告眾人的。
葉非晚輕怔,旋即垂眸避開了他的目光:“封卿,你是圣上,本該一九鼎,犯不著為了我而被人指道戲戲語,我如今就在宮中,無你的命令連京城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