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晚轉頭看去,封卿正坐在床榻邊,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他竟會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
真是太可笑了。
過去一段時日,他的戲做的真的很足,足到她險些相信,他是真的對她有情。
他的戲,也做得太久了。
“你醒了?”封卿眼中不見喜色,只是緊盯著她,“你可是有哪里不適?”
葉非晚搖搖頭,嗓音一場平淡:“沒有哪里不適。”
封卿放心了些,剛要語,手中卻一空。
他怔住。
葉非晚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抽離了出去。
“你……”封卿作聲,卻又停住,嗓子沙啞的厲害,好一會兒方才道,“柳如煙不會再入宮了?!?
葉非晚望了他一眼,未曾回應。
封卿停滯片刻,神色有些恍惚,再道:“往后,不會有旁的女子入宮,柳如煙更不會再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后勉強笑了下,“你也無須再張羅了。”
葉非晚指尖卻頓了下。
她看向封卿。
“柳如煙更不會再次……”什么?再次被他納在身邊?
可是納柳如煙是前世之事,封卿怎會知道?
“你如何知道柳如煙?”葉非晚停頓片刻,低聲問道,聲如試探。
封卿一頓,右手不自覺摩挲著左手手側:“本不知,但你一心為我撮合,這才知曉的。”
葉非晚并未語,只是望著封卿的動作。
封卿一貫能極好的隱藏自己的情緒,可是……摩挲自己的手側,是前世封卿的習慣動作,他不自在時,總會這般。
他說謊了。
葉非晚撐著身子想要坐起。
“你……可曾有什么異樣?”封卿聲音極輕,極為自然上前,將她背靠的軟枕豎在她身后,扶著她靠在上面。
葉非晚一怔,封卿身上的冷香輕易將她包裹在其中,她垂眸不自在的屏息,等到封卿回到原處,她方才搖搖頭。
恢復一事,她現在不愿說,她想知道……封卿究竟是不是和她一樣,擁有著前世的記憶。
若沒有的話,他該是不喜歡自己、更不會對自己好的。
若有的話,那么他現在對她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前世她死在冷院的補償罷了,當不得真。
“你……”封卿見她不語,剛要開口。
“這兒太熱了?!比~非晚突然軟道,她的指尖雖仍有些涼,可手心卻一陣陣薄汗。
封卿聽她這般說,心中的疑慮逐漸消散,她的那句“王爺”,許是暈倒前以往的記憶作祟吧。她并未想起什么,心底逐漸放松了些。
他側頭吩咐道:“來人,將炭火燒的小些?!?
內侍極快走進,手中拿著盆水,一點點將燒的旺盛的炭火夾出,放在水里頭,又悄悄地出去。
葉非晚轉頭對封卿笑了下:“多謝?!?
封卿一滯,她方才對他笑時,明明那般近,卻讓他覺得遙遠。下刻他伸手抓過她的手:“宮宴前,我曾對你說,宮宴之后,我有話要同你講?!?
葉非晚怔了下,記起遙遠的前生,宮宴前他說得話,竟顯得有些不真實起來,卻仍舊點點頭。
“眼下雖已過了子時,”封卿垂眸,看著手中女子蒼白的指尖,輕輕摩挲了下,“我若說,我心悅你,你可信?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