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塵笑起來,輕輕摸著藍田的頭說:“真好,你只要兩個分身就能了卻自己的心愿了?!?
“是因為我還小嗎?紅菱姐姐也經(jīng)常有心事,她說等我長大了也會有很多很多的心事?!?
“所以我們要修行啊。人生是在做加法,就像造房子一樣,一塊磚一塊磚地疊上去;而修行卻是做減法,要把磚一塊一塊地卸下來?!?
“嗯,所以我們就是一邊做加法,一邊做減法,這樣就能不增不減,不生不滅了,對嗎,師父?”
李沐塵哈哈笑起來。雖然修行遠沒有這么簡單,但藍田純樸童真的想法,卻正好點到了修行的核心妙諦。
“那師父為什么要斬掉一個分身呢?”藍田忽然問道。
“分身由緣而起,斬滅分身,就是斷滅塵緣。我的分身,就是我的執(zhí)念,斬了分身,就斬斷了執(zhí)念,了卻了緣分。如果所有的分身都斬盡了啊,就從此無牽無掛,再也沒有什么能限制我們的自由了?!?
“像水一樣自由?”藍田重新坐下去,小腳放在水里輕輕晃著。
“不,水只能依憑地勢,還不夠自由?!崩钽鍓m說。
“那,像天上的云一樣自由?”藍田抬頭看天。
“不,云只能依附在天,還不夠自由。”
“那,像風(fēng)一樣自由?”藍田閉上眼睛,感受微風(fēng)拂面的清涼,“啊,我要是能變成風(fēng)該多好呀!”
李沐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小臉在風(fēng)中享受的樣子。
“師父……”藍田忽然睜開眼睛,“你斬了分身,會不會很痛?斬分身,會讓本體受傷嗎?”
“當(dāng)然會?!崩钽鍓m說,“不但會受傷,而且會傷得很重。尤其是心元之氣,損失極大。”
“???!”藍田大驚,跳起來,警惕地看著周圍,身邊籠罩出蒙蒙的寶光,“荒澤里妖魔鬼怪很多,師父你快療傷,弟子給你護法!”
李沐塵啞然失笑。
藍田的樣子萌萌可愛,而她身上的寶光卻讓李沐塵多了幾分驚訝。
“你連法寶都沒有,怎么保護師父?”
“我可以用拳頭!”藍田揮了揮粉嫩的小拳。
李沐塵笑著搖頭,說:“你天生靈體,不必走肉身修行之路,我這里有西面小旗,可以彌補肉身強度之不足,你拿去用吧?!?
說著,伸出手掌,掌心出現(xiàn)青赤黑白西面小小的旗幟。
藍田抓過去,在手中把玩,道:“這小旗好可愛,要怎么玩呢?”
李沐塵說:“此旗本有五面,對應(yīng)五行五色,可以于混沌分陰陽、調(diào)五行,劃定西方絕域,開啟五色之門。只是還缺了一面玄黃戊己旗,你將來若有緣得到,就可五色合一,都統(tǒng)玄天。來,我現(xiàn)在傳你心法……”
一道神念涌入藍田的識海。
藍田眉頭皺起,一張俏臉漲紅,仿佛考場里考試到了緊要關(guān)頭。
忽而,她眉頭舒展,開心地說:“我會哩!”
便將手一揮,手中西面旗幟飛出,化作西色流云,繚繞在她的周圍。
再一揮手,流云擴散,忽而遮天蔽日。
李沐塵連忙說:“可以了,法器不可輕用,更不能拿來炫耀?!?
藍田收了西色旗幟,同時收起一臉的頑皮,恭敬地說:“知道了,師父。”
李沐塵點點頭,本想給她一個儲物袋,卻見藍田己經(jīng)將西色旗展開,化作衣服披在身上。
“師父,你看這樣好看嗎?”她轉(zhuǎn)了個圈,問道。
李沐塵發(fā)現(xiàn)這樣也挺好,西種顏色環(huán)繞交錯,天然成趣,倒也符合這邊陲之地女孩子的穿著。
而且藍田這么做或許只是出于小女孩愛美之心,卻無意中發(fā)揮出了五行旗自成空間的妙用,以后她也不再需要什么儲物法寶了,玄天都統(tǒng),連天地都裝得下,世上哪里還有更好用的儲物空間。
“師父,以后我就可以保護你了。”藍田說。
李沐塵笑著點頭。
藍田眨了眨眼,說:“那么,師父,你現(xiàn)在把分身全斬了吧,謝婆婆說長痛不如短痛呢!”
李沐塵失笑道:“分身哪能說斬就斬,那是我心中放不下的執(zhí)念,我自己斬不了,也沒有人能幫我斬。只有等待機緣,借勢而動,順勢而為?!?
“這樣啊,那師父你最放不下的那個分身在哪里呢?”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