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判一直被關(guān)押,他拉下臉找孫譚打聽,孫譚卻冷嘲熱諷:“怎么,蕭大人有把柄握在王興手里不成?這就怕了?”
蕭清塵暗自咬牙,想著先忍下來。
可孫譚卻一甩袖子,大搖大擺地出城了。
蕭清塵恨死了,恨不得立即將他殺掉。
他抬頭望著窗欞外的天,茫茫夜色仿佛落入他眼睛里,化作一團(tuán)黑霧。
門口走進(jìn)來一人,他的另一個心腹何同知拱了拱手,道:“大人,糧食、銀兩還有草藥,都已經(jīng)拉到難民營了?!?
“呵?!笔捛鍓m的冷笑如同惡鬼。
何同知暗暗摸了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
幾日不見,蕭大人怎的越來越嚇人了?
以前是笑面虎,現(xiàn)在成了惡犬了。
“逃走的那兩個殺手,可找到了?”短暫的沉默后,蕭清塵又問。
“回大人的話,尚未,許是——已經(jīng)逃出鉅鹿,往別的郡城跑了?!焙瓮琶χg,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蕭清塵把硯臺丟了過來,墨汁在何同知腳邊迸濺開來。
何同知也不敢動,老老實實,心里卻膽寒。
“大人,下官無能?!?
“你確實無能,兩個人而已,你找了快十天,我養(yǎng)你有什么用!”
蕭清塵大怒,五官因為暴怒似乎移了位置。
何同知慌忙跪下:“下官有罪?!?
蕭清塵看了一眼只知道下跪,卻拿不出主意的何同知,他閉上眼睛,須臾,他疲憊道:“搬了多少糧食跟銀兩來?”
何同知略微思忖一陣兒,又覷了一眼黑暗中蕭清塵的臉,猶疑道:“孫大人說,銀兩需五十萬,糧食需要一百車,藥草需要八十車,后續(xù)如果不夠,還需要再運?!?
說完,何同知埋下頭
不大的屋中,安靜得可怕。
何同知屏住呼吸,卻能聽見一聲粗過一聲的喘氣聲。
“孫譚,你個宵小奸徒,乘人之危!”
蕭清塵瘋狂捶打著桌子,瞪大的眼里滿是血紅。
何同知這趟拉來的,是他在會稽經(jīng)營數(shù)十年的心血,他還說不夠?
把會稽州府的地基房柱也給拉來,孫譚那個狗東西才滿意嗎?!
蕭清塵緩了好久,他撫著胸口。
掌下的心臟鼓鼓跳動,要蹦出來一般。
“你去告訴孫譚,就說沒有了,全都拉來了,聽見沒有!”蕭清塵吼了一嗓子。
何同知一哆嗦,“下官明白?!?
“滾,滾出去,廢物!”
何同知“喏”了一聲,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沒過多久,卻又返了回來。
“大人,京中傳信?!?
“拿過來。”
何同知把信筒交給蕭清塵,埋著頭跑了。
借著月光,蕭清塵從柜子里拿出秘藥,涂抹在紙上。
不消片刻,紙上就浮現(xiàn)出一行字。
“秘密暗殺,不留禍患!”
瞧清楚這八個字,蕭清塵眼皮猛跳。
他把密信團(tuán)成球,咽進(jìn)了肚子。
二皇子竟然要他派人暗殺太子!
萬一失敗了——
蕭清塵握緊拳,充滿震撼的眼里,逐漸恢復(fù)平靜。
太子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他,說不定,那個該死的王興已經(jīng)把他的事都抖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