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道理,再見,萬市長?!蔽椅⑿χ退樟耸?,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再見,辛苦了。”萬正友笑容可掬地擺了擺手,按上車窗,表情忽然變得格外.陰冷,他低頭掃了一眼腿邊的油布包,就開著奧迪車,緩緩地駛了出去。
晚上九點多鐘,審訊室里亮著燈,徐海龍帶著手銬,坐在椅子上,瞇著眼睛看著對面桌子后面的兩名審訊員,臉上帶出嘲弄的笑意,不無譏諷地道:“讓高明德來吧,你們兩個還不行,這樣耗下去,天亮也出不了結(jié)果。”
“啪!”
一位中年刑警猛地拍了下桌子,倏地站起,抓起一疊材料,揚了揚,惡聲惡氣地道:“徐海龍,你老實點,要端正態(tài)度,這些證詞,足夠讓你在監(jiān)獄里度過下半生了,我們是看在共事一場的份上,給你爭取個寬大處理的機會,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是嗎?那太謝謝了,抱歉,這個機會我不要了,兩位請隨意?!毙旌}堁銎痤^,盯著頭上晃晃悠悠的燈光,一臉平靜地道。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審問了十多年的犯人,倒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也戴著手銬,被人訊問。眼前的場景太熟悉了,只不過,他此時的身份卻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由執(zhí)法者變成階下囚,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也有些難以承受。
旁邊那位年紀大些的審訊員咳嗽一聲,給中年刑警使了個眼色,隨即站了起來,拿起一支煙,走到徐海龍身邊,遞了過去,又捧著打火機,幫他點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地道:“徐隊,你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應(yīng)該明白,到了這個時候,死扛著是沒有用的,只有老實交代問題,才能找到出路?!?
徐海龍皺眉吸了口煙,嘴邊吐出濃濃的煙霧,輕聲的道:“老李,你們也別玩心理戰(zhàn)了,那都是老子玩剩下的,給你交個實底,凡是我做過的,都已經(jīng)講了,筆錄上都有,我沒干過的事情,你們也別逼著我承認,那沒用,我徐海龍別的本事沒有,這身骨頭還是夠硬的,想玩屈打成招那套,門都沒有!”
老李皺了下眉頭,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拿起茶缸,喝了口茶水,盯著筆錄,輕聲的道:“徐隊,你還是把當晚發(fā)生的事情再講一遍吧,要把細節(jié)講清楚?!?
徐海龍慢吞吞地吸著煙,思索道:“那天晚上,在親戚家里喝了很多酒,辦完事情以后,又帶著李娜和兩個小姐妹去歌廳,唱歌喝酒,醉得一塌糊涂,回到洗浴中心,泡完澡后,我去了房間,當時燈泡好像是壞了,根本打不開,我直接摸到床邊,脫光衣服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躺了個光著身子的女人,以為是李娜,沒想到認錯了人,結(jié)果,就發(fā)生了那種關(guān)系”
“等一下!”
老李抬起手,打斷了徐海龍的敘述,抬高音量,質(zhì)問道:“徐隊,據(jù)我們調(diào)查了解,你和李娜的情.人關(guān)系,已經(jīng)保持兩年多時間了,對彼此的身體已經(jīng)很熟悉了,就算你講的是實情,當時燈壞了,看不清身邊人的相貌,可就憑感覺,你也該分辨出,那人不是李娜,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和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女,那能一樣嗎?”
“是不一樣?!?
徐海龍嘆了一口氣,又深吸了口煙,有些頭痛地道:“當時醉得太厲害,雖然感覺有些蹊蹺,但根本沒有想太多,因為那間屋子,只是我和李娜單獨幽會的地方,平時很少對外開放,所以就大意了?!?
老李擺了一下手,拿起鋼筆,在訊問筆錄上寫了幾句,又別有用意地誘導(dǎo)道:“也就是說,當時在發(fā)生關(guān)系的時候,你已經(jīng)意識到,那人不是李娜了,很可能是其她陌生人,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但你沒有考慮到事情會造成嚴重后果,或者說,沒有經(jīng)得起誘.惑,還是在對方不清醒的情況下,繼續(xù)了那種侵犯行為,對吧?”
徐海龍翻了下白眼,皺著眉道:“老李,我已經(jīng)說過了,當時喝多了酒,我的意識也不是清醒的?!?
“意識不清醒還能干那事兒?”中年刑警忍不住了,在旁邊大喝了一聲。
徐海龍頓時火了,瞪了他一眼,低聲怒吼道:“滾一邊去,沒你的事兒,每次抓嫖,就數(shù)你積極,你是個什么玩意,局里哪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