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薛巧巧幾乎破音,拼命控制自己才沒咬碎一口牙。
自己猜測跟親耳聽到終究是有差距的。
她的臉色難看:“這孩子是誰的?你什么打算?”
“這件事是意外,孩子的爸爸也不知道我懷孕了。是誰的你就不要問了?!?
沒察覺到她的異樣,陸念小聲說:“我……我其實也沒想好?!?
薛巧巧感覺心里火燒火燎的。
“孩子爸爸怎么想?”她問:“等肚子大了,你怎么辦?”
“我不打算告訴他。”
陸念抓著手指。
反復糾結(jié)了這么久,她始終沒有去醫(yī)院檢查的勇氣,仿佛只要沒有出結(jié)果,就能當不存在。
生理期拖延這么久,她心里早就信了七八成。
除了懷孕,還能是什么原因呢?
不去檢查,與其說是不敢,不如說是逃避。
“巧巧,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眼圈微紅,小心翼翼地摸了下小腹。
她輕聲問:“我該怎么辦呢?”
生下這個孩子?
這不是小貓小狗,而是活生生的人。
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她,陸媽媽呢?
要怎么瞞過陸媽媽,養(yǎng)大這個孩子?
打掉嗎?
只是想到這個可能,陸念的心里就針扎一樣疼。
這個孩子,是她和霍司州共同的血肉,也是她世上僅存的血脈親人。
哪怕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此刻甚至沒有自己的思想意識,陸念依然覺得不舍。
“這個孩子,不能要?!?
眼神閃了閃,薛巧巧說:“念念,你想清楚。懷胎十月生下孩子,你怎么瞞得過去?單親媽媽是很辛苦的。而且孩子生下來,你怎么跟陸阿姨說?”
她故意道:“你這個情況,讓孩子叫你媽媽還是爸爸?怎么上戶口?你都考慮過嗎?”
陸念心中晦澀一片。
女扮男裝長大,她更清楚不能光明正大生活的痛楚。
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心臟一陣陣抽疼,說不出話。
“念念,不要犯糊涂。你的人生還很長,你才剛升職。生了孩子,你前途就沒了。”
薛巧巧說:“請假把手術(shù)做了吧,我來照顧你?!?
打掉孽種,她就可以放心了。
“不,不要。”
陸念本能抗拒,脫口道:“我可以躲起來,把孩子生下來。我媽狀態(tài)越來越好,也許有了小朋友,她會更好呢?最多,我跟家里說是我領養(yǎng)的……”
“這是個小生命,前途哪有孩子重要?等瞞不住的時候我請兩個月假……”
越說可行性越高,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努力工作,一定能把寶寶養(yǎng)得很好。巧巧,你也是孩子的干媽,你舍不得寶寶出事的,對不對?”
薛巧巧恨不能甩開她的手:“陸念,你瘋了?!養(yǎng)孩子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
摸著小腹,仿佛能感受到有個小生命在里面孕育成長。
眼淚滑落,陸念哽咽:“巧巧,我不舍得。我從小沒見過血親,你說我缺愛也好,別的什么也罷。我舍不得……”
薛巧巧要氣死了。
咬緊牙關(guān),眼底閃過惡毒。
既然陸念非要冥頑不靈,就別怪她狠心了。
想要這個孽種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