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了半天米飯后,裴綸才來得及開口詢問。
“額……廠公……不是,魏老爺,您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我們?”
魏忠賢顯然對(duì)魏老爺這個(gè)稱呼很滿意,聞露出笑容。
“怎么發(fā)現(xiàn)的?呵呵,車夫不是傻子,四十多輛大車?yán)镏挥心銈兯诘能噹林?,壓的車軸吱紐作響,誰人不知?”
“啊?”
裴綸聞驚的都要跳起來了。
這話什么意思。
意思是四十輛車?yán)锩妫挥羞@一輛車裝了東西。
其他的車竟然都是空的?
不是說魏忠賢攏聚了四十車財(cái)寶,約莫近千萬白銀,浩浩蕩蕩的返鄉(xiāng),竟然全是空車?
裴綸下意識(shí)看向沈煉,搞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沈煉露出思索的神色,很快釋然。
“魏……老爺!”
“敢情你根本就沒帶走那些財(cái)寶,盡數(shù)還留在京城,做出樣子掩人耳目,唯恐閹黨……不是,唯恐那些人已經(jīng)你已徹底倒臺(tái)?”
“另外,也怕招人記恨,半路被人劫了這些財(cái)富,生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chǎng)空?”
魏忠賢贊許的看了看沈煉,呵呵笑道:“沈煉,你倒是不傻,不過你又如何知道,我將千萬兩白銀都留在京城?”
“我人都走了,還要給那小皇帝一筆天降之財(cái)?我是菩薩還是佛祖?上了一次當(dāng)還不夠,還要上第一次當(dāng)?”
“這……”
沈煉再說不出話。
魏忠賢顯然不愿在這件事情上多解釋什么,而是突然問起一事。
老人目光炯炯看向兩人。
“沈煉、裴綸!我那日讓你們帶著我義女魏廷進(jìn)宮查探?!?
“怎么只剩你們兩人,我閨女……人呢?”
說到最后,魏忠賢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dòng),顯然已猜到了結(jié)果但依舊不愿接受。
“她……”
裴綸飯也不敢吃了,可憐巴巴的看向沈煉。
沈煉也是重重嘆了口氣。
“魏老爺,那日……”
他將那天三人在皇宮內(nèi)外發(fā)生的一切給魏忠賢說了一遍,并將魏廷最后的遺告訴對(duì)方。
“魏姑娘說,讓你保重身體,今后怕是伺候不了你了。”
沉默。
沈煉說完后,車廂陷入良久沉默。
隱約間,兩人發(fā)現(xiàn)魏忠賢臉上留下一行清淚。
“呵呵,我啊,猜也是這般下場(chǎng)?!?
魏忠賢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淚痕:“那日回京后,我查到信王府里死了個(gè)女孩?!?
“女孩身首異處,拋尸菜市口,渾身不著寸縷,辨不出樣貌,引百姓圍觀。一直放了三天三夜,也沒人收殮!”
“直到最后被野狗禿鷹叼盡,才算此事罷了。”
魏忠賢說的輕松,但沈煉和裴綸都無奈垂下了頭。
兩人知道朱由檢這么做的用意。
既然有人刺殺于他,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幕后指使。
想來在魏廷口中問不出任何線索,只能將其拋尸菜市口,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只要誰敢為其收尸,誰就是幕后指使。
可嘆。
魏忠賢也好,沈煉、裴綸也罷。
都沒能給魏姑娘最后一個(gè)體面。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們呢!”
魏忠賢擠出笑意,看了看車廂里已熟睡的兩個(gè)孩子,語氣溫和的詢問。
“你們打算去哪?今后什么安排?”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