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閉著眼睛養(yǎng)神,晚上要喝酒,于是沒有吃鎮(zhèn)痛藥,酒和藥相沖容易中毒,身體多處舊疾隱隱作痛,“過來毓慶閣看看?!?
說著,指指自己的肩膀,“乏了。”
謝錦便幫他揉肩,那不是看奏折看一天,肩膀疼了,謝錦便細細的揉,避開那個深深牙印的位置,牙印子過了二三天結(jié)痂快好了。
“要不傳個女孩兒進來服侍,屬下手笨?!?
“就你了。”祁淵說。
典獄長得知殿下來巡查,便進書房述職,進屋見太子正靠在椅上閉目養(yǎng)神,一時不知該不該開口。
“說吧。”祁淵揉著眉骨,今上給馮美人做小月子六天了,不知寵愛馮美人時,可曾記得月季花園里那具骨殖。
典獄長道:“啟稟殿下...”
云云種種,牢里犯人這幾日飯菜、醫(yī)務(wù),都有何人探視,探視說了些什么,哪個犯人又尋死覓活,哪個犯人又哭叫不止,哪個犯人看破了紅塵要求剃度出家,事無巨細。
典獄長道:“沈家六十三口,無人探視,一家人都縮在墻角安靜老實,特別守規(guī)矩,不愧是高門大戶人家?!?
典獄長道:“劉家那奸污生母的強奸犯說他和母親是雙方自愿...”
冗長又枯燥的述職,零零碎碎,碎碎叨叨。
祁淵始終靜靜地聽著,只是聽到沈家無人探視時,這眉心微微蹙起,便將眸子張開,睇了眼謝錦揉在他肩頭的手,“可以了。你手確實笨?!?
謝錦都不知該回答點什么,便將揉在祁淵肩頭的手停了下來,便轉(zhuǎn)身去外頭提熱水沏茶,沏爺常喝的碧螺春,爺說累的時候喝兩口,提神,昨兒洗棉褲后就喝了這茶...洗棉褲累到了。
謝錦回來時,聽見祁淵問那典獄長,“這二日可有人留口信給孤王?”
謝錦在青瓷茶杯里倒了一道茶,洗了下杯子,倒進旁邊水盂里,隨即又倒二道茶進茶盞,將茶水遞到祁淵手邊。
其實他是侍衛(wèi),隨侍,但他越發(fā)體貼的像個太監(jiān)。
祁淵端起茶碗,薄唇往那杯沿子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