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確實不希望別人看見衫子底下這副丑陋的身體,和蔣馥瑩那幾次親密,也沒有脫盡衣衫,在毓慶閣那個小房間內(nèi)蔣馥瑩看見了一些他的疤痕,嚇壞了么,覺得很難看吧,自卑感升起,艱澀道:“罷了,孤王自己來吧?!?
回到主殿。
在浴室,祁淵將衣衫盡解,身體沉在寬闊的浴池中,手打開放在岸上,緊窄的腰線在水中若隱若現(xiàn),他將頭后仰,水珠自下頜淌過喉結(jié)落在鎖骨處,積成兩處水洼,身體上交錯著不知幾道疤痕。
身邊所有人都講蔣馥瑩不好。
他自己也知曉周夫人接近他帶著目的,利用他救她的家人,如果不是為了她娘家人,她身為人妻不會逾越半步,他看得出來她不愿意越過那道線,在守著周夫人該有的本分,為她的丈夫守著婦道。
她做得合乎情理,可自己為何這般苦澀。她說的對,不甘的是他不是她。
她的只字片語,仍牽動著他的心,她說‘真不是我,冷宮看守是我買通的,但我沒叫他打你’,自己快三十了,面對蔣馥瑩時,竟天真得無憑無據(jù)卻想相信她...是不是冷宮看守擺了她一道,她是無辜的呢。
頭隱隱作痛。
他始終記得七歲的她,把十一歲中毒的他背出老遠(yuǎn)的那個緊張模樣,那真的只是因為他是太子么。
如果他一無所有,她還會接近幼時孤獨的他么。
幼時父親不準(zhǔn)他玩玩具,父親踩碎了他用心雕刻的木頭人偶,父親說一國少主要以社稷為重,玩物喪志,難委重任。他不需要被委以什么大任,只希冀父親每月翻母親綠頭牌的日子里和他說說話,可父親卻數(shù)年不翻母親的牌子了,因為父親說淵兒長得不像朕,后來母親死掉了,父親不用翻牌子了,突然父親記起了冷宮中不像朕的他。
蔣馥瑩笨拙的雕刻了丑丑的木人送給他,教會他藏在床底下想玩了再拿出來,告訴他,玩木雕并不羞恥,也告訴他,她娘親說的男孩子通常長的像母親,她說世人都不信他,但她相信他。這些都是虛情假意么。
水霧氤氳,思緒飄忽。
蔣馥瑩在他手底的疼愛下,微微拱起的腰身,還有她咬著下唇嚶嚀著癱軟在他臂彎的神情,不住地出現(xiàn)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