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馥瑩又連夜來到了舅父府門外,叩響了舅父家的門。
上回還有小廝來應(yīng)她的門,這回直接連門也不開,內(nèi)里舅母道:“姑娘來了,原該開門接姑娘進來敘敘舊的。奈何這痢疾還沒好,又舉家都感染了風(fēng)寒。咱們老蘇家也是多事之秋了。自顧不暇。沒有金剛鉆,不敢攬那瓷器活。”
蔣馥瑩眼里噙著眼淚說,“舅母,我不是求舅父幫我父親在今上面前求情的。這不是趙術(shù)他娘來退婚,我不湊齊銀子給她,她就上死牢去逼死沈江云去。我就用三天這銀子,三天后我就能還上,只用三天。”
舅母道:“去年沈江云訂婚收了兩萬多兩定金。哎喲,你舅父可是清廉的官,不比你二叔叔是做生意的大商人,日進斗金的。你說二三十兩,倒拿得出。二三萬兩,你可莫開玩笑了。果然是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一出口就把人嚇?biāo)懒巳ィ@二三十兩咱們也不好意思給你,給你你也看不上。”
“舅母?!?
“四兒,送客。”舅母自院里砰一聲關(guān)起了屋門。
蔣馥瑩禁不住手腳顫抖,蒼白的面頰上有著凄然之色,幾乎被無力的現(xiàn)實壓垮。
媛媛的小狗沒找見,趙家又要在這個節(jié)骨眼逼死她家二姑娘。她的生活還真是一地雞毛。
穎兒小聲說,“夫人,算了,隨趙術(shù)他娘去牢里鬧吧。你已經(jīng)盡力了的。你一己之力又怎么保護娘家那么些人。便不要管二姑娘了吧。人活著,最主要就是自己開心啦。索性斷親吧?!?
蔣馥瑩還記得那日獄中二姑娘攥著她衣袖說:若將軍來信,不必給我,若將軍來獄中探監(jiān),我亦不見他。退婚諸事,姐姐替我辦了就是了。
蔣馥瑩說,“我答應(yīng)了沈江云要管這事。我不能叫趙家趁人之危,這時候把我妹妹逼上絕路。我總該力所能及的保護我妹妹吧。穎兒,我把親情看的很重。這親不能斷?!?
回到客棧,已經(jīng)入夜,蔣馥瑩奔波一天,腳底的水泡終于是爛了,血乎乎的,但她幾乎麻木感覺不到疼。
穎兒睡下了。
蔣馥瑩卻毫無睡意,夜深人靜,腦海中又記起祁淵的腿疾來了,便背起藥箱,信步來到了東籬巷。
天色晚了,路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行人,路邊人家傳出大人小孩的歡聲笑語,好似家家都很幸福圓滿,獨獨蔣馥瑩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