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說:“你看這廊底,全是花梨木的地板,赤腳走上去都不涼的。夏天在廊底看雨,冬天在廊底看雪,秋天看假山紅楓葉,春天看池子里的色彩斑斕的魚,養(yǎng)一池鵝頭紅搭配墨衣錦鯉,是很適合居住的?!?
“以前住過人嗎?”祁淵問,“沒有出過什么事吧?內(nèi)人膽小,出過事的宅子不要的?!?
“沒,全新的。您愛說笑,能買這宅子的人上京沒幾個,一個大家族出事,那不人盡皆知。您看那御醫(yī)世家沈家,您也一定有所耳聞吧,六十三口全斬?!?
“嘖嘖嘖,抄的滿城風雨啊,沈家宅子基本以后是鬼宅陰宅。但我這個,隨便您打聽,這宅子建好就沒住過人,坐北朝南,風水極佳,人杰地靈,唯一缺點就是貴?!毖廊苏f著就笑了,“但...貴才彰顯身份啊。”
“幾多錢?”祁淵問。
“五萬八,白銀?!毖雷诱f,“一次付清。”
祁淵笑了,“你在這跟我宰冤大頭呢。我是有錢,但我沒喝大。前面大理寺卿家三進三出賣不到一萬,你這五進五出,多兩座院子。你給我翻五倍還多?!?
牙子當下一凜,知曉這人不好蒙騙,酒氣挺重,居然門清醒,“不能光看幾進幾出,這名匠設(shè)計,用料,包括園林假山,花園閣樓,草木景觀,都大不相同。
大理寺卿家用的可不是上等黃花梨木,他家用的是鐵力木,結(jié)實但價格不如黃花梨。排名怎么排,黃花梨,紫檀木,大紅酸枝木,鐵力木。你知道東宮建的時候多少錢嗎?這個數(shù)。”
伢子說著比劃一個十字,“十七八萬白銀,二十進二十出,幾百間大屋。誠然是一分錢一分貨。我這宅子最低五萬。”
“三萬五。賣就拿地契給我,不賣就算了?!逼顪Y說。
牙人看是個誠心買的,“四萬六,底價了。不買我送您出去。”
祁淵記起蔣馥瑩說這里三四萬,買貴了他會被質(zhì)疑不會過,于是說:“就三萬五。我是祁淵。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