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詭異的鮮紅色余暉映照在文巧云的臉上，讓楚天秋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畫面。

自己輔佐過、迷惘過、深愛過、又親手殺死過的人。

眾多畫面在自己腦海中纏繞交織，可這些畫面最終還是被鮮血染紅了。

“巧云……你不該回來的?！背烨锏拖骂^說道。

“回來……？”文巧云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了過來，“首領(lǐng)，你以前就認(rèn)識(shí)我嗎？”

“我……”

“之前我就猜測(cè)過?！蔽那稍菩χf，“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忽然出現(xiàn)，我是不是丟失過記憶？”

“或許是的。”楚天秋點(diǎn)點(diǎn)頭，“這里每一個(gè)人都會(huì)丟失記憶，只不過你比其他人丟失的更多。”

“果然，我們之前應(yīng)該是很好的朋友吧？”文巧云又問道。

“算是?！背烨镟鼗卮鸬馈?

“那……為什么你要說我「不該回來」？”文巧云苦笑一聲，“我們?nèi)绻?jīng)是很好的朋友，你不是應(yīng)該很期待我回來嗎？”

“因?yàn)槲矣H手殺了你?！背烨锘卮鸬?。

“嗯……？”

“我把你在我面前活活勒死了。”楚天秋抬起頭來，面色絕望地回答道，“你的存在，是我還是「人」的唯一證據(jù)?！?

“我不太懂……”

“本以為親手殺死你，我便可以成「神」，我卻沒想到這條路如此的艱難。”楚天秋一臉慘淡地笑著，身上血?dú)鈸浔?，“誰知道齊夏居然有更加慘烈的方法……他甚至使用了一個(gè)正常人類都做不到的方法來舍棄「人」的身份?！?

文巧云越聽越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瘋癲，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管是楚天秋的外形還是說出口的話，無一不透露著「危險(xiǎn)」的氣息。

可文巧云心中總有個(gè)聲音，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壞人，他身上還有正常人都不曾有過的無助。

“看來「精神世界」才是我們做為人類的標(biāo)志……「感情」根本就不是?！背烨飸K笑一聲，“我以為最慘烈的「成神」方法，對(duì)他來說卻僅僅入了門?！?

文巧云聽后頓了半天，伸手拍了拍楚天秋的肩膀，說道：“當(dāng)一個(gè)「首領(lǐng)」很累吧……？如果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也可以盡管和我說?！?

“巧云……這個(gè)鬼地方到底如何才會(huì)放過我們？”楚天秋說道，“親手殺了愛人都不夠嗎……眼睜睜地看著愛人受了十幾年的苦也不夠嗎？”

“愛人……？告訴我……”文巧云似乎想起了什么，眼色動(dòng)容了一下說道，“你在殺死愛人的時(shí)候，都在想些什么？”

楚天秋沉默半晌，開口答道：

“我想讓她解放，想讓她出去?！?

“你……”

“我想成神，也想讓所有人出去?！?

“怎么會(huì)這樣想呢？”文巧云說道，“難道你不想出去嗎……？”

“我……”楚天秋聽后慢慢低下了頭，“我出去之后……立刻就會(huì)死，就算是在這里的每一天，我也頭痛欲裂，永不得安寧……我沒有辦法入睡，更沒有辦法感覺到悲傷……”

他露出慘淡的笑容再次望向文巧云。

“巧云……無論是悲傷、難過、無助還是絕望……我只能露出笑容啊?！眡